由甲驱车至潞城八道口边缘的一处白地前,一片坑坑洼洼的土地,车内依次坐着古叔、双叶、以及一位沧桑老者,看起来比古叔还要更加年长。
“咱们要到这里了吗?”沧桑老者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他的脸上皱纹密布,一条条沟壑在上面蔓延,拥挤不堪,眼窝深陷,使得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啊。”身旁的古叔依旧是笑眯眯的,他帮老者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做出准备搀扶的姿势,一旁双叶见状,连忙代替古叔帮助老者起身,下车。
老者身体还很明朗,下车后竟伸了一个懒腰,弯腰曲背,丝毫不别扭。他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怅然,“实在不行能看看小孩子什么的。”
双叶的表情并不死板,微笑着安慰老者:“商叔啊,咱们也是迫不得已,这双减政策都实施到小学生头上了。”他耸耸肩,“不是咱们饭碗,现在竞争压力现在更大了,正好人家还能帮,就弄个敬老院。”
“也并不主要因为双减这事,毕竟都说了不是咱们生计。”古叔跟着说,不过有些诧异于双叶说出没有逻辑性的话语,“这不是设施能更好,聊友更多,您能更舒服啊。”
商叔笑出了声,只不过是苦笑,“老夫跟他们从不是一个时代的人,都太年轻了,有代沟。”
双叶见二位老人谈论这所谓的“代沟”时,忍俊不禁,“您们二位还是不要说这个话题了,让我这个小年轻情何以堪。”
“哈哈,”商叔拍拍两边人的肩,“还是没有那么懂我啊,不过我就像那水波,生活随波逐流,生命也如此,慢慢流逝。”
“您可别这么说,我这越来越惭愧了。”古叔摆摆手。
“你对不起我的多了去了,还把我伪造成一个大二生,年轻也不要到这种地步啊。”
“那确实是我不对,您是恩人,我都听。”古叔转过身,扫视周围景象。
这片区域正在施工,刚刚打好地基,三座房子的铁架构成雏形,还有很多钢筋躺在地上。不过不在施工时间段内,挖掘机,吊机停止运行,还保留着最后工作时的状态,门牌已经做好,“八道口敬老院”靠在铁墙上,已经粘上了风沙。
“以后前面是敬老院,后面是咱们天选者的基地,您还是想出道就出道,不想的话接着隐忍。不过其他组织真的要行动,您就得出马了。”
“向阳那个孩子啊,只要能看好他就暂时不会有问题。”商叔捋捋自己的胡子,“放心,有我在就不会出事,只不过最多十年了,我支撑能力反噬的极限。不要说十年很长,我经历过很多个十年,苦短啊......”
“别说这个了,您来这里不就是要下标记吗。”双叶适时制止,打断道。
“是啊,你们也进来看看吧,我到底为何以生存而活。”
没等二人回答,商叔撸起袖子,双手抱拳,只见他掌心暗流涌动,散发出不可触及的威严,而又忽然消逝,压迫感如同狂风降临般突然,又犹如暴雨般走得急促,随即是令人抓狂的深奥的恐惧感。
古叔与双叶两个真正的晚辈粘在一起,对于周遭景象的变化分别做出抵抗、惊讶的神情。
眼前依旧是外部的阴天,只不过来到一片领域,一片坟地,七零八落的石碑混乱不堪,几座大型花岗岩深深插在泥土之中,旁边零零碎碎的石片有顺序的排在周围,像一座座极小的山峰叠嶂。
“这里,便是对于您的真相吗?”古叔声音颤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里就是所有与我关联的,因我逝去的人。”商叔惆怅。
双叶很震惊,只得开启基因天赋抵御内心之杂乱。
“我曾经的基因天赋是【生命】,本以为是与身边人的生命,却只有我自己。”
“而且这个技能也在消耗身边人的生命力,来换取我的生存,我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最后孤独而崩溃,天赋从【生命】演化为【坟墓】,开始用自己的生命力换取他人,现在,我只是一个【守墓】的罢了。”
“世界的真相我的确无力说明,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引导你们。”
坟地里黑风呼啸,如同锐利的小刀般划过皮肤,刺激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