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若那时肯定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在阿诺一收回手的时候,阿若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阿诺浅浅一笑,语速十分缓慢,她似乎总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放心,我只是去找点儿东西,马上就会回来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我们就能够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了!”
阿若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阿诺还是同以往那般笃定的说话语气,可这一次却没有能够令她心安。
可阿诺又道:“你难道忘了?我可是一诺千金的诺啊。”
阿若有些呆呆的,感受到衣袖渐渐从手中抽出,望着阿诺一步一步慢慢离去的背影,她很想要对她说,不要离开,可阿诺那样坚定的眼神。
叶诺清楚地看到了阿若当时的无奈,那是信任的无奈,同样也是一种无法诉说的无奈。
空荡荡地的甬道里,只留下孤零零的阿若一个人。她始终盯着刚刚阿诺离去的地方,长久凝视早已使她的眼睛越发干涩,而多日以来的疲惫只一瞬便席卷了她的身体。
那一觉阿若似乎睡了很久,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正身处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也是一个没有阿诺的地方,她分不清昼夜,只能依靠每天人们给她送饭的间隔时间的长短来推断是否过了一天。
可无论她怎样向他人旁敲侧击,那些看管她的人都是默不作声。
阿若早已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就在她快要感到崩溃的时候,终于有一天,在她百无聊赖地扒着送来的饭菜时,突然翻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那是她们之间特有暗号。只一瞬间她的眼睛便透出了不一样的光,似乎便对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阿诺她肯定还活着的,对啊,她那样聪明,只要还能够活着,她就一定能够回来救我的……”
她每一天都会说一遍相似的话,似乎说得多了,这个愿望就好像真的能够实现一般。
“阿诺她肯定还活着的……不会有任何事的……”
“阿诺肯定还活着的……”第一天她默默的重复着。
“阿诺是活着的……”第二天她还是不停地碎碎念着。
“阿诺是活着的……”第三天依旧。
过了很久很久,她始终都是在麻木而又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作为旁观者的叶诺已隐隐约约地察觉到阿若的神志已经开始有些不对了。
或许刚开始那一句话还能够象征着她的坚持,她的期许,可不知是何时竟慢慢成了她深深的执念,同时也成了她永不得翻身地坠入深渊的咒语。
叶诺清楚地知道阿若她注定会如此。
她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放弃的人,从前不是,当时不是,以后也更不会是。
那些过往逐渐变得越发模糊起来,当叶诺再次看到阿若的时候,场景里依旧没有阿诺,她消失了,没有任何身影,只有阿若一直在那个人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没有光能照在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人会来救她。
叶诺突然想到有期望等待和没有期望的等待相比,究竟哪一个会令人更加令人迷惘,她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等待的过程是残酷的,可等待的结果也同样是那般的惨烈,那是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灾难,没有人会来救她。
“挖眼之刑……”叶诺不自觉中吐出了这四个字。
那浓厚的血腥味,不知为何那般的真实,叶诺看到这里,心中只有一片悲寒,眼睛突然有剧烈的疼痛。
似乎感同身受般的体会到了当时阿若那种被强硬剜去的剧烈疼痛。那种内心的害怕、愤怒、痛苦、无力和绝望的感觉猛烈地冲入了她的身体中。
在真正现实的那一刻,只觉一阵眩晕,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憔悴,她此时像一块破碎了的玉,木鬼赶忙上前扶住她,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诺只摇了摇头,勉强的冲他一笑。“共感而已。她的痛我是体会一遍了。”
倒是那一旁的盲女,如同看了一出好戏,幽幽说道:“你们真的以为那洛图的力量是那么好拿的吗?利用洛图的幻境,吞噬掉他人的魂魄,而洛图吞噬不了的怨力,用来为自己续命,你们的这个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名利双收啊!你就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吗?”
木鬼恶狠狠地盯着盲女,举起手慢慢结出一个法印正准备攻击,叶诺却阻止了他,这时她的脸色已逐渐恢复红润,只安慰地向他摇摇头,木鬼皱眉,虽是不解,但还是放弃了攻击。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叶诺冷冷地问道。
盲女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只淡淡道:“放心,这不过是因为洛图的反噬,对于你们这些虚伪的人来说本就是该承受的,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不求别的,世人说洛图幻境能够看到一切,我只想你能够告诉我,那个人…她……究竟有没有来找过我?”
叶诺眼神黯淡,才慢慢道:“阿若,你又是何必呢?”那盲女听到这个名字时,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口中不停地念道:
“阿若……阿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再叫我这个名字了……”那像是在对人哭诉,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