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光我怕是不敢相信呢”程安宁倒也并无他意,只是存心报复他,谁让这家伙最近老是口无遮拦。
楚天曜倒也不恼,嘴角依旧挂着自信又张扬的笑,伸手将一个方正的锦盒递给程安宁,“既然都已赠予你了,信不信自然也由你。”说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桃花眼里似有星辰,“不过我很期待你穿上它的样子。”
他肯定她会喜欢,他向来这样自信。
程安宁瘪了瘪嘴,心下却是对这锦盒中的衣裳有了期待。“衣裳我收下了,你呢,也可以走啦。”
收到逐客令的楚天曜也不打算逗留,伸手捏了捏那白净的小脸,细腻嫩滑的肌肤似乎能挤出水来,只稍稍用力,便可看见一道浅浅的红印。“那我先走了,小宁快去试试衣服吧。”
虽然楚天曜捏得不疼,但程安宁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气的,不愿接话,转身就往房里走去。这副赌气模样在楚天曜眼里却是显得可爱极了。
进了房间,确认楚天曜已经走远后,程安宁才拿出锦盒打开。
是件宝蓝色高腰襦裙,不算很鲜艳的颜色,却足够高贵精致,裙纱如雪垂落在地,更添了几分仙气,外搭一件白色裘绒大衣,即便是程安宁这样的身子,穿着应该也不觉着冷。
“倒是贴心得很。”程安宁小声嘀咕着,竟觉得楚天曜在这方面的眼光出奇的好,细细摸着衣裳料子,似乎是丝帛,一种从蚕茧中抽取丝绪织成的织物,让衣物富有光泽,轻柔滑爽,即便搭了一件裘绒,也不让人觉得衣物繁重。
程安宁自然是喜爱得不行,转念一想,楚天曜也该花了不少银子,心里暗想着明日替他购置一份回礼。
虽说要回礼,可程安宁实在不清楚应该送些什么,楚天曜平日里不爱诗书字画,偏好于武道,可这上京城里卖的宝剑实在跟他府中的无法媲美,逛完了大半个街道,程安宁也依旧劳无所获,偏头看向绿禾,试图让这个小丫鬟出个主意。
绿禾也看出了自家郡主的烦恼,开口说道:“送礼,贵在真诚,礼轻情意重嘛,再贵重的礼物也比不上郡主的一番心意,若是郡主能亲手做些什么,楚家少爷定然开心。”
程安宁虽然生性惫懒,但绣花手艺却是一绝,替他绣个针线活儿也算不错。说做就做,程安宁立马拉着绿禾回府。
再过两日便是元旦宴,程安宁想在元旦宴前回礼,时间实在紧迫,只得绣些简单的物什。绣条手帕又担心楚天曜这样的男子不太能用上,思来想去,听了绿禾的主意,绣了条腰带。
元旦宴当日,程安宁穿上了那件宝蓝色襦裙,淡雅的妆容显得她本就清秀的面容更加娇丽绝伦,一双狐狸眼清透明亮,腮边两缕发丝随风飘拂,身法轻盈,即便只是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程安宁跟随父亲入宫时时候尚早,便先去了东宫寻祁裕。彼时祁裕正在作画,程安宁担忧会有打扰,于是让下人免了通报,下人也认得程安宁,便放行了。
谁料程安宁刚走进室内,祁裕便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因被打扰而皱起的眉头在见到程安宁的那一刻舒展开来,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安安,你怎么来了?”
他人都叫她小宁,唯有祁裕唤她安安。“上次见面都是几个月前了,太子哥哥竟还认得我?”程安宁莞尔一笑,走到祁裕身前,也看到了桌面上的画。
远处是迷蒙的邱峰,层层叠叠的云雾隐去了山头,近处是条涓涓细流的小溪,溪边站立着一名黄衣女子,虽只留了背影,看不清面容,却不难想象这名女子的秀丽容颜。
“太子哥哥的画技倒是长进了不少,只是不知这画的是哪家女子,莫不是太子哥哥的心上之人?”程安宁调侃之意尽显,抬起头,观察着祁裕的反应。
祁裕知晓她的个性,也只是淡淡笑着,“安安又在说笑,我常年待在东宫,连交识女子的机会都没有,何来心上之人?画中女子不过我随意想象出来的罢了。”
“说来也是,不过太子哥哥已经年满十八了,还是早些娶妻为好呢。”程安宁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听爹爹说当今皇上十七岁时便已有子嗣了,她的太子哥哥如今却还是孤身一人,着实应该操办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