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段路,凉信几乎是跪着前行,双膝磨出血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只是一个n
c,这次任务没有完成就下一次。
她能真切感受到,原牧是活生生的人,是对她好到不留余地的人,甚至比她的哥哥,比谌秋都更关心她的人。
凉信的感情淡薄到可怕,她一直觉得别人的好是对苏落周,所以即使表面热切却一直有界限。
她也知道,原牧不一样,他对6她好,只是因为她这个人。
凉信再不想承认也明白,她动心了,为一个任务目标,为他的坚持。
那就,让他赢。
镜泊湖近在眼前,凉信感觉过了一层结界,压力瞬间退却,全身轻松。
她看了一眼湖中的倒影,汗湿的头发黏在肌肤上,衣服都可以凝出水来,膝上的伤痕凝出的血珠和汗水混在一处,还真是狼狈。
凉信没顾着这幅模样,她的重点在这个山神这里。
“现在如你所愿了,你还不出来吗?”凉信冷着脸。
依旧是那棵松柏,抖落几片落叶,凉信不明白,这才仲夏,掉什么叶子,难道树也脱发严重吗?
(小丫头火气别那么大啊。)松宴笑着说。
她从来都相信世上的事皆有因果,今日的因必有明天的果,她今天答应了松宴什么,总是要还的。
但是即使如此,她亦然奋不顾身。
“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我来的目的吧。”凉信问他。
松宴停顿了一会:(你很聪明,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还会来呢?)
凉信沉着双眸:“自然是有所求。”
两人明明一直都没说到那个愿望,却彼此清楚。
(你确定好了吗?就算连代价是什么都不知道。)松宴沉默一会说。
(我阻止过你的。)松宴接着说。
是上山时的重压,是现在的劝阻。
凉信很不能理解,当初是他想让她来找他的,现在又说这种话。
松宴叹了一口气:(少年年少,后悔的日子还多着,你若不坚定,我又怎么敢托付于你。)
凉信攥紧拳头,不就是一个世界的事吗,很快就过去了,她从没做过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我答应。”凉信说。
松宴将一片自己的叶子用风送到凉信手上:(把这个放在那个人身边,自然会好的。)
凉信小心翼翼捧着那片叶子:“我知道了。”
最后松宴开口:(我要的东西,等你十八岁之后再来这里找我。)
凉信虽然疑惑,但是还是点点头。
下山之际,松宴告别了凉信,像是以后不会再见,又或许是难再见。
凉信心中被颤动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过身对他说:“你是一个好山神,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而已,青淮镇的人都很崇敬你,当然我也是。”
松宴刚开始没反应,后来笑出了声。
(你走吧,多谢你了。)松宴用一阵风将凉信直接送到山下。
这种神迹,看到的人只有凉信。
凉信离开很快,却不知道,在之后的引世节,都找不到那片静泊湖旁边的松树了,就算他平凡到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凉信的怀中的那片叶子,和普通叶子不同,它泛着翠绿色的光辉,像是玉质。
一股纯粹清澈的灵力在叶脉之间流转。
这是原牧的解药。
凉信直奔原府而去,原府的人看到凉信还以为看错了,却只见人已经进了原府。
此刻倚竹轩,那位凉信每次来都见不到几面的原家家主坐在高位上。
“牧儿,你外祖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表示很难受啊,可是我这边也很困难,我那边货物都出不去,这段日子原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才把这倚竹轩给卖了的……”
凉信一进门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她不敢置信。
她看向旁边的原牧,手指抓紧轮椅的把手,明明是屈辱,他却笑起来说:“叔父有困难,贤侄自然是倾囊相助。”
倚竹轩是怎么来的凉信怎么可能不知道,倚竹轩的东西都是原牧一点一点添置的,又不是原府出的钱。
之前还有原牧外祖在,原家主还有所忌惮,现在就是落井下石,过河拆桥,未免太过分了。
“原叔叔听过过河拆桥这个成语吗?私塾先生说这个讲的是达到目的后,就把帮助过自己的人一脚踢开,原叔叔我说的对不对啊?”凉信用着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能刺痛别人心的话。
商人重利,可是声誉也是做生意的基准,他今日敢把倚竹轩卖了,明日凉信就能把原家家主欺人太甚传到青淮镇每一个角落。
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说出来的话也只是一时兴起。
原家主脸都气青了,可是他也不敢说什么,苏落周的父亲是青淮镇出来的秀才,现在也是教书的先生,青淮镇对苏落周父亲极为尊敬,今日苏落周要是传了对他不好的话说出去,他原家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哈哈哈,周周这样说当然是没错的了,牧儿,这倚竹轩你住了这么多年,是我考虑不周,那换所院子吧,我先走一步,你若在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