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战过后,大地满目疮痍,世界秩序重立。
华国,南域,第四基地市。
位于六楼的一间安置房内,男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抬起手臂摸了摸额头,还好,又是一场梦罢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小区内的照明灯彻夜地亮着,因为已经有很多年看不到月亮了,他也有些摸不准此刻的具体时间。
男人小心翼翼地向床边挪了挪。穿窗而入的灯光看起来有些朦胧,但是女人姣好的身姿和熟睡的侧颜在这样的灯光下反而更显精致。
男人心头涌起温馨的情绪,他不想打扰自己女人的好梦,只能缓慢地,悄悄地把手臂从女人的怀抱中解放出来。
男人终于站起身,女人失去了怀中的手臂,许是感觉姿势有点不舒服,咂了咂嘴不知道嘟哝了几句什么,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夜,依然沉匿,只有路灯发出的光霭在雾气中不断发散。
男人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披上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里,转身,关门,终于隔绝出一片天地。
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捏了捏,瘪了,但还是让他设法找到了两根。
男人塞了一根回去,把另一支点燃,吞云吐雾中,他皱起的眉头终于渐渐舒缓下来。
这个男人叫月名。
月是月亮的月,名是出名的名,他在进福利院之前就已经是这个名字了。
月名一开始并不是个孤儿,在他五岁前的记忆中一直是有一个女人出现的,他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妈妈。
一直以来,他经常会做一个怪梦。梦里有个女人牵着他的手,走过有许多穿得奇奇怪怪衣服人的地方,甚至有些时候那个女人还会抱着他在天上飞。
月名一度怀疑这个梦境到底是他杜撰的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因为他连那个女人的面孔都记不清了。
虽然每次梦境到最后都是那样一双充满悲伤和无奈的眼睛,但是那个女人他看不清。
事实上每次醒来后月名都会将梦境中的事情遗忘掉大半,他的脑中只有他来到孤儿院后的记忆,搜索不到那个女人的点滴信息。
弹弹指,月名把烟屁股弹到了马桶里,随着水流的冲洗,一切痕迹烟消云散,就像他现在的情绪。
他允许自己思维发散的时间就这么多。时间过了,就要考虑现实的问题了。
在这个赤裸裸的时代,任何多余的思想都是一种奢侈,每个人都要想着能做些什么,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月名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他能活在基地市内,有吃的,有住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每天陪着他睡觉,虽然憋屈了点,但是他知道,基地市外的许多人更加朝不保夕。
男人返回卧室,一根烟的工夫让他的思想彻底沉静下来。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一根烟过后,男人的兴致也重新上来了。
他重新爬上床,看着因为睡觉不老实而春光乍泄的女友,邪邪地一笑,小女人,你又在诱惑我是吧?
他正待翻身上马,桌子上充电的手机却在这时亮了起来。
扫兴,这么三更半夜的谁踏马发来的信息?
男人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管它了,还是办正事要紧,女友那姣好的身姿让他血脉偾张。
“笃……笃……”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起来,这回不是短信,是谁打来电话了。
月名心中那个郁闷啊,却不得不下床去接起电话,看样子这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了。
“喂……啊,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月名本来漫不经心地接着电话,听到声音才发现是大舅子打来的,态度立马端正了起来。
“月,我妹妹睡着了吗?”
那边一个声音问道。
“嗯,苗苗已经睡着了,怎么,哥你找我有事啊?”
月名侧头瞄了那边一眼,发现女人似乎有醒来的迹象,连忙压低声音。
“怎么,你忘记我上次跟你说的了?她睡着了就让她自己先睡吧,你麻利地收拾收拾快点下来,我都已经在你们楼下了。”
电话那边催促道。
男人走到窗边向楼下张望,果然发现有一辆车停在楼下。
上次说的哪件事?他在心里想了想,突然记起来了什么,连忙开始穿衣服。
床上的女人被他的动作吵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现在怎么穿衣服要出去吗?”
男人赶紧上前安慰,说是跟大舅哥说好的要出去跑趟生意,又把她按下去了。
“唔……那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女人听说他是要跟自己哥哥出去办事,也就不再多问了,她叮嘱男人早些回来,又躺了下去,只是张开双臂要抱抱。
男人很快穿好衣服,上前敷衍地抱了一下,
“我走了,你继续好好睡一会吧。”
男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这一抱竟成永别,他的平静生活也从此就被打破了。
男人没有再停留,迅速下楼,虽然是在六楼,但他的身体素质杠杠的,一口气跑到底气都不带喘的。
下了楼,月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