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林律师继续。
母亲生养我不容易,请先生陆家宁代为照顾,每月从陆家信托基金中支取三万块作为生活费。
赵家人竖着耳朵,生怕听漏哪怕一个字。
过了会儿,赵嘉德蹙眉:“没了?”
林律师点头,退回去。
赵老太太拍案而起:“好啊,嘉婧那个死丫头,她打发叫花子呢?”
一个月两三万块钱对普通家庭来说是很不错的收入,可见过陆家的繁华,她又怎么会甘心!
“白哥、清哥,你们评评理,这什么女儿女婿,这还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族里两位老人不语。
他们农民出生,每月三万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多了,无法共情赵老太太的歇斯底里。
赵族长劝道:“家宁,清官难断家务事,只是毕竟是长辈,你也别太过了。”
赵老太太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
陆非寒无语地扶额遮住眼睛,他都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赵老太太失声痛哭,抹眼泪间隙,透过指缝偷看陆家宁。
以前女婿很好拿捏,只要她哭闹,基本上都会让步。
可此时此刻,陆家宁只安静地坐在原地,眉眼淡漠,仿佛身处于另外的空间。
赵嘉德也不满意。
“家宁,你把小果的股份立即给我,这事今天就翻篇了。”
陆非寒都快气笑了,陆家还没追究赵家责任,他们倒是敢说。
赵老太太对族长使了个眼色,后者别过脸,只当没看到。
她心里清楚,这场谈判是赵家落了下风。
“家宁…”赵老太太轻唤,“我知道这次是我们不对,你不会计较的对不对?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见路家宁始终沉默。
赵老太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其实嘉婧说得对,股份放在你手里才能增值,就按她吩咐的办…”
赵嘉德急得差点跳脚:“妈!”
今天他势在必得,要把赵立果的股份要回去。
赵老太太一个巴掌甩到不争气的儿子脸上。
“我跟家宁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赵嘉德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赵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陆家宁跟前。
“家宁,妈跟你道歉,这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哈。”
陆家宁催下眼眸,掩盖住悲伤的情绪。
赵嘉婧曾说过,要他竭尽全力护几个孩子周全。
妻子亡故不久,汐汐就丢失,这已足够让陆家宁愧疚一辈子了。
如今,明知赵家人不好相与,放任他们将汐汐带到乡下,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
汐汐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陆家宁耗费全部心力在控制他的怒气。
“赵夫人,我说过,从今天开始,陆家和赵家再无瓜葛!”
赵老太太顿时变脸,伸手指着陆家宁太阳穴破口大骂。
“陆家宁!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找个由头就能彻底摆脱我们,做梦!”
赵族长摇头:“家宁,晚辈不孝顺的话,有损福报的。”
林律师适时将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
“这是协议书,你们看下,同意就后面确认签字。”
周丽丽翻开。
陆家宁要求赵家以后不再联系陆家任何人,且不能再出现在路家人面前。
作为条件,他答应给赵老太太每个月二十万月的生活补助。
周丽丽眼前一亮,一年两百多万,算很厚道了。
赵老太太:“我不同意!”
她狠狠瞪了赵嘉德夫妻一眼。
两个短见的,陆家除了提供财富之外,还有多少隐形的好处?
一年两百万就想买断,有那么好的事?
林律师扯唇。
“夫人,您可能不太懂,我给您科普一下。就算没有这个协议,除非征得陆先生同意,否则您联系他算骚扰,上门算强行入室,都是可以告你的。”
看到这里,陆非寒哪里还能不明白。
憋在心口的气顺畅了,不由道:“这次也只是取保候审,如果我们追究责任,是可以给你们判刑的。”
赵老太太扶住桌角,几乎快站不住了。
“家宁,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陆家宁沉默。
赵老太太闭眼深呼吸,绝望地意识到她已无力改变什么。
懊悔像潮水般袭来。
赵嘉德嚷嚷:“嘉婧不是说每个月她给三万吗?之前几年,还有以后的怎么算?”
站在门口的秘书终于忍不住。
“赵先生,我今年整理了,陆先生这些年给赵家的资金高达,这笔钱够…”
陆家宁摆摆手,叹了口气。
“之前的几年补给你们,以后的每个月加三万。”
赵嘉德这才满意上前拉老太太。
“妈,我们先回去再说。”
陆家宁正在气头上,硬碰硬没好处。
陆家宁食指敲击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他喊住想要离开的几人:“你们,还没签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