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清醒
回忆突然被打断，星轨特快号突然发出机械提示音：“各位乘客，星落区-星轨特快号即将踏上前往【湮没之舟】的旅程，我们即将发车，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待进入星轨平缓段才可自由活动，请谨记，谢谢配合！”
语音播报又使用其他几种古怪语言报了一遍，才发出气体喷射的声音，列车缓缓行驶起来，窗外的副本传送区随着列车的移动快速倒退，绵延成一道起起伏伏的黑白色光弧。
车速愈发快起来，楼月如愿看到车身上环绕的闪电，充满异样的美感。
乌云沉沉盖住了天空，有雨痕突然在玻璃上划落。
下雨了。
滂沱大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接连不断的砸落，玻璃发出声响，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莫名压抑。
楼月突然就清醒了，察觉这段感情多么不值得再倾注心血。
分手后，她才发现，两人现实中的接触实则并不算多，他的一切，更多全凭她的想象，所以才会有无限包容和妥协。
这段恋情给她的伤害不算小，她没想到人会是这般表里不一，名不副实，导致她之后对谈恋爱彻底丧失兴趣，拒绝了不少示好的男人。
直到毕业两年后再次遇到阿哲。
阿哲在外地积攒了两年经验，回家乡开工作室创业，后来因为给自己养的暹罗猫仙仙洗澡，才与开宠物店的楼月相遇。
他成熟了许多，俨然褪去上学时的青涩和冲动鲁莽，眼神宛若一汪深潭，叫人看不透，充满男性气息。
平心而论，他的确蜕变的更加富有魅力。
阿哲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
直到暹罗猫喵喵直叫，楼月从他怀里抱走猫：“我来吧。”
他才回过神来，认真打量自己一直忘不掉的前女友。
女孩身段柔美，气质依然清冷矜持，透着股不可侵犯的气息，叫人移不开眼。
楼月还学会化妆了，得体清透的妆容更加衬托出她清丽的美。
阿哲呼吸加重，想说什么，又深知楼月骨子里有多骄傲，一旦认定一件事很难改变，更加害怕说错话，令她烦上加烦。
“猫猫很久没洗澡了吧，毛都打结了。”楼月给暹罗仙仙梳着毛，一向对他人充满敌意的仙仙，此刻正靠在她的手心中，发出“呼噜呼噜”舒服的声音。
“嗯，最近工作忙，一直没顾上。”阿哲连忙回答，诧异看着仙仙舒展的神态，“它第一次这么喜欢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出口，他哽住，顿时有些后悔。
好在楼月没什么表情：“可能因为我身上有猫的味道，所以它才不排斥吧。”
看她公事公办的模样，阿哲也噤了声。
楼月的手法很专业，一向排斥洗澡的猫到了她手中，也会乖乖任其揉搓。
阿哲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楼月大二时对他说想从植物系转到动物系，那时他忙着打游戏，听着楼月的分析，只是不耐烦说你高兴就好。
楼月那时怎么说呢，她安静了一会，笑着说：“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先忙吧。”
随即挂了电话，徒留他内心蔓延起怒火。
她总是这样，对什么都很冷淡的模样，他宁愿她对他发火，生气，也比这般淡漠强。
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楼月喜欢他的证据，才会由挫败变得更加气急败坏，说出很多不在意她的话，以及混账事。
在社会上摸打滚爬后，他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面对感情时的处理方式多么可笑。
才会……才会错过这般好的女孩。
细细回想才发现，楼月的好全部藏在细节里。
每逢节日，她都会订制小蛋糕送到他的手中；考试时，她也会提前帮他收集资料；生病时，虽然她不在他身边，但是会立马托人送药给他，然后在电话里哄他入睡；冬天亲手织的围巾；看到什么都会买两份，寄给他一份……太多太多了。
“我没有那样做。”阿哲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解释道，“我没找她，也没骗任何女孩，这两年我一直单身。”
楼月闻言，头也不抬，只是勾了勾唇。
“恭喜。”她认真洗着猫，礼貌回复他，“恭喜你恢复清醒。”
“我们还有可能吗？”阿哲脱口而出，“我承认那时的我猪油蒙了心，过于混账，现在的我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可笑。”
“可以理解，那时的你太年轻，心性不定是人性，很正常。”
“那……”
见楼月微不可见蹙眉，不再言语，阿哲克制的沉默了，直到仙仙洗干净，他才扫了码道谢，顺便发泄似的买了一堆猫罐头、猫条、猫粮、猫保健品等一系列猫咪用品。
“526。”楼月照单全收，扫码时客气地问了句，“需要办会员卡吗，满500送次洗浴。”
阿哲求之不得，连忙同意。
那之后阿哲动不动就制造偶遇，创造与楼月在一起的机会，送她回家，请她吃饭。
楼月不主动不拒绝，以至于来串门的钟石郁都认识了阿哲。
“这哥们看起来还不赖，你要不要考虑在一起试试。”钟石郁问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