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开门见山:“小诺啊,明日大伯母欲去往永安候府,不知小诺可愿与大伯母一道前往?”
言小诺一时有些诧异。正自思忖如何回答,颜氏又自顾自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六丫头那个贱蹄子,居然有了文三少爷的孩子。他家老太爷最喜以才情看人高低,我们府里如今也就九丫头你读的诗书多一些了,就想劳烦你与大伯母走这一遭,也省得未及开口就被别人看扁了去。我也知小语那丫头一向对你不够和善,可是若搭上了他家的路子,你二哥和六哥也多条路不是?”
言小诺不再扭捏,即便是为了六哥,她也不能观望。生意做得再好,家里若是出不了一两个为官者,终是上不得台面。
颜氏高兴而归。趁兴先去拜访了瑞王爷。瑞王爷多日不曾到访,她隐隐觉着不安。瑞王爷被赐婚安阳公主她是知道的,不过她不认为这有何不妥。府里的庶女原本就不指望能嫁入王府做正妃,能有个王府侧妃,已是万幸。而且,她也不想言小诺太早出嫁,还得留着她替府里赚钱不是?侧妃不嫌多,能一次多嫁两个姑娘过去才更好呢。
慕容熙颇为热情的亲自接待了言夫人。只是眼角眉梢都难掩疲惫憔悴之态。
言小诺不知颜氏所为,她在努力回忆唐诗宋词三百首。
送走颜氏的慕容熙只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颜氏以言府主母的身份应承了侧妃之请,而且信誓旦旦的说小诺不反对,他此刻只觉得自己与华阳的婚期太迟了,早日成婚才能早日迎娶侧妃,怎不叫他心急如焚。
次日,永安候府,慕容熙早早等在门口,翘首以待。言小诺在马车里就看到了门口收拾得妥妥当当,傲然挺立的慕容熙。
“大伯母,瑞王爷怎会在这里?”言小诺诧异的问。
“是我请王爷过来的,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没面子可言。请王爷引荐,文府才不敢轻待了你我。”颜氏一脸的得意。拉着言小诺就笑容满面下了马车。这边慕容熙看到言府的马车过来,忙不迭的递上拜帖给门房,忙又迎上来欲扶言小诺下车,言小诺却已自顾自的下了车。她着一袭藕荷色白花纹的紧身旗袍,脚踩一双精致小巧的中跟皮鞋,腰肢纤细,略施薄粉,低眉顺目,自带一份婀娜与羞涩,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民女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言小诺一如初见般礼貌周全。
文夫人热情周到的接待了他们,声名赫赫的瑞王爷,如今还兼着驸马的名头,谁也不敢怠慢。只是不怠慢瑞王爷,不代表需要将颜氏二人放在眼里,颜氏眼见着文夫人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一个劲对瑞王爷使起了眼色,瑞王爷终于察觉到了颜氏的暗示,于是打断了文夫人滔滔不绝的阿谀奉承文质彬彬的说道:“文夫人,今日本王冒昧打扰,其实是陪同言夫人而来。言夫人有事与您商议。”
文夫人这才把视线转到了言夫人身上。言夫人终于等到了开口的机会,想要支开瑞王爷,又怕瑞王爷不在文夫人直接拿话堵她,终是直接开了口:“文夫人,是这样的,上次七夕夜孩子们一处闹耍,贵府三少爷与我家六丫头,好上了。请问夫人可知?”
“哦?有这事?”文夫人不是假装的吃惊,她是真的不知道。
“自然确有其事。不然我也不会冒昧上门来与您商议了。”颜氏心里暗道不好,面上还是故作冷静的说道。
“我竟是一点也不曾听闻。今日既然夫人特意上门说及此,可是有何说法?”文夫人心里暗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看上眼了算个啥?没准还只是他家姑娘单方面看上了自己府里罢了。
颜氏心里生气。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忍了,耐着性子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是这样的。我家六丫头,如今有了身子了,刚好一个多月。说来也是我们府里管束得松泛了些,如今已然这样,只好腆着脸皮来上门了。”
“这。。。夫人且别急,我这便派人过去问问。”文夫人说着招手唤了贴身嬷嬷过来,吩咐嬷嬷道:“烦请嬷嬷跑一趟,去问问三少爷可有与言六小姐许下过承诺,如今有何打算。记得悄悄问了来回,不可宣扬,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嬷嬷领命自去不提。
一时屋内几人都很有些尴尬。
“这便是言六小姐?”文夫人突然盯着言小诺问道。
言小诺自进了门还未曾开口说话,此刻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微微行礼,这才不急不缓的轻声说:“民女言小诺,在府里排行第九。见过文夫人。”
文夫人暗暗在心里感叹,这个姑娘倒是个大方得体的,可惜生在了那么不堪的人家。如今瑞王亲自陪同来府里,难不成因为这个九小姐?思及此,看了一眼瑞王爷,却见瑞王正如醉如痴的盯着言小诺瞧,而言九小姐浑然不觉一般浅淡笑着静坐如钟。原本一心想着将那事搪塞过去的文夫人终于发现了些微不对,不得不在心里另打起了算盘。
少顷,嬷嬷沉稳的进门作礼后回道:“三少爷说确与言六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日饮酒过度,发生了什么如今已不复记得,但凭夫人做主。”
言小诺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文夫人点头表示了然,却也不急着表态,只是又问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