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归家。各自心事重重不得入眠。
慕容熙是在搜肠刮肚的想,这是哪里蹦出来的一个野孩子呢?别说是这长安城,即便是自己征战八方时,都未曾见过如此本事的女子。
言小诺想的就有些多了。如今这时代,自己出去赚钱不够现实,即便是豁出去了能赚着钱,自己一个女孩子又不能带着祖母出去单过,终究要回到这个千疮百孔的家里来。分家也不现实,大伯母喊了这么多年的分家了,祖母死都不答应。是啊,这一大家子人,她没啥感情,可个个都是祖母的骨血啊。想到祖母,言小诺的内心柔软了很多,这些年若不是她护着自己,自己即便不被害死也被饿死了吧。为了祖母,也为了自己,将这个家翻个天吧,言小诺想好了方向便也安心睡觉了。
次日一早,恰逢十五。是合府都要给祖母请安的日子。言小诺收拾妥当去往慈安斋。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衣柜里没有可换的衣裳,妆奁里也没有可佩戴的首饰。到得慈安堂,大伯母颜氏刚好从房中出来,言小诺侧立一旁待颜氏走近了方墩身福礼:“小诺给大伯母请安。”
颜氏很诧异:“九丫头你大好了?我还想着忙完了去看看你的呢。好了就好,你祖母身子不好,我给免了请安,别再吵着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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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小诺心说,论吵着祖母,您一个人便够!嘴里却只是谦卑的说道:“劳大伯母费心惦记了。”
颜氏自顾自的走了。言小诺等她走了一小段了这才转身进了屋。祖母从小对她管束颇为严格,一应礼数周全算是刻在骨子里了。
言老太太目沉如水的仰面躺着,眼神里尽是疲惫与忧伤。当年祖父很是宠爱祖母,就连妾室都没娶,缺乏宅斗锻炼的言老夫人慈善单纯到垂老,只是一家子的后辈都被她的宽善给宠坏了,待她发现竟无一个中用之人时,言府已然破败一发不可收拾。
“祖母。您可好些了?”言小诺快步走到床前,关切的问。
“诺儿!你没事就好,她们把你的东西都给搬走了,只说你活不成了,祖母急不过却又起不来。我苦命的孙女啊。”言老太太说着就哭了起来。
“祖母,诺儿好得很,祖母不哭了,身子要紧。以后诺儿孝顺祖母。”言小诺情真意切的说道。
“你孝顺祖母!你拿什么孝顺祖母?一辈子不嫁人给祖母养老送终么?”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是大房庶出六小姐言小语。
与她一起进来的,正是言小柔。言小柔看见言小诺,脸色明显别扭了一下,旋即又立刻装出沉稳高傲的样子,一种来自长房嫡女的高傲。道:“你好了啊。好了便好,你自己摔下去的,可别攀咬我。”言小诺心里暗笑,倒也不算坏透。脸上却是一贯谨小慎微的样子轻轻说道:“知道了。”
文老太太急促的咳嗽起来,言小雨的话语很不中听,她也是拿着这一屋子的大大小小头疼不已,这才劳思伤身生起病来。
二人向祖母走了过来,言小诺乖巧的退到一旁。只是看着两位姐姐真真假假的嘘寒问暖,也不多嘴。不多时三老爷也来了,言小诺墩身叫了一句:“父亲”。就听祖母又咳了起来:“逆子啊,你把诺儿娘的嫁妆折腾完了,想来算计你老娘了吗?”言伯安畏畏缩缩的道:“儿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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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小诺心下了然。原来祖母竟是被这事气病的。难怪游手好闲的父亲居然还有银钱去逛窑子。
言伯安也没脸呆太久,不多时便告退走了出去,两位姐姐还在不遗余力的讨好着祖母,言小诺心知她们才是真的惦记祖母私房钱的人。言小诺跟着退了出去,出了慈安堂,言小诺急走几步追上了言伯安。言伯安转头:“你有事?”
言小诺:“母亲,我娘的嫁妆。。。”
言伯安怒了:“混账!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想来管你老子?”
言小诺:“女儿不敢。我就想问问,我娘的嫁妆可还有剩下?”
言伯安:“你管不着!回你自己院子去。”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言小诺无惧,紧跟着继续说:“别的我不要。我就想问问有没有铺子什么的,交给我来管。”
言伯安:“你会管铺子?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祖母让你来的?”
“没有。我自己想试试。咱们家现在败成什么样子了父亲你不比我清楚吗?”
言伯安不答话,言小诺继续:“你就先给我两间成衣铺子的地契就行,让我管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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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伯安沉默走着,许是想到那些本来就是言小诺母亲的嫁妆,原该给她,更何况,那铺子现在也不赚钱。
言小诺拿到了两间成衣铺子的地契。当即带着小桃上街去了。那两个铺子地段都有些偏,不大不小的,装修老套,门可罗雀。言小诺进了其中稍大的一间,店铺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叫绮罗成衣店。掌柜的见了言小诺不冷不热的笑了一笑,虽然他们铺子缺生意,奈何言小诺一看就不像买得起衣服的人,她若不是带着个更为寒酸的婢女,说她就是婢女也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