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转眼间开谷已经有了小半年的时间。我算了算日子,也该去看看老头了,一百年没去了,老头的坟头估计都结果了。
挑了个下午,我带上几坛自己酿的青梅酒,又买了只烧鸡,去了人界。
百年过去,人界好像换了朝代,街道的样子虽然有百年前的痕迹,但依旧是物是人非,以前和老头住在这的时候,街头有一家卖葱油饼的,说来也奇怪,整条街好几家卖油饼的,就是他家的饼最香,每次都得等到卖饼的大叔收摊了,我们才能买上半个饼,两个人分着吃。
我依着记忆走到街头,那里依旧有一个油饼摊子,只是不是那个卖饼的大叔,变成了一位年轻的小伙。
“你好,一张饼。”
“好嘞客官您稍等,咱家饼都是现做的,绝对比别人家的好吃。”年轻人忙活着,手上的动作不停,看着他的动作,好像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大叔的样子重叠了一样。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您之前也在这里卖饼吗?”
“啊,没有,之前是我父亲,他现在干不动了,我就把摊子接过来了,不过您放心,我从小就跟着我父亲和爷爷卖油饼,手艺不会差到他们那里去的。”小伙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其实我早就记不太清记忆里葱油饼的味道了,只是我感觉很像记忆里那个人罢了。
没过多久,油饼便出锅了,我付了钱,将油饼掰成两半装好,向着雾隐森林赶去。
雾隐森林连通着妖族和人界,当初老头挂在了森林外,我刚从多伦喀沙漠出来,身上没有半点魔力,只能找个照得见月光的地方,将老头草草的埋了,也不知道老头现在怎么样了。
雾隐森林今夜的雾格外浓,我将坟头上的杂草拔去,有的地方已经长出了小树苗我便留着了,找了点清水把墓碑擦了一遍,说是墓碑倒不如说是一块刻了字的大石头,好在这些年风吹雨打,石头还坚强的守在这里。我洗了洗碗,将买的鸡和半张油饼放进碗里,又拍开了坛酒,终于能坐会了。
我靠着这块坚强的石头,嘴里嚼着半张油饼,以前半张油饼两个人分着吃,现在一个人就能吃到半张了。
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雾隐森林的小妖作弄人,我好像听到了低低的呜声,像谁在哭。
倘若是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理会的,一些小妖专门靠这些手段吸引人类来提升自身的修为,但我今天倒是来了兴趣,毕竟最近可能真的一个人呆久了,所以想找点乐子。
我顺着哭声找去,发现在一棵大树下窝着一只吭吭唧唧的狐狸,不,狐妖。
我讨厌妖。
我走过去,捡了个树枝戳戳它,它伤的很重,虽然此时只有一条尾巴,但看这尾巴最起码是开到五尾了,能开到五尾的狐狸并不多见,毕竟那位妖王也只是开到八尾便止步不前了。而且狐狸开尾并不容易,每开一尾都要经历重活一次,能将五尾的狐狸伤成这样,估摸着也是个狠角色,我转身打算离开,不想蹚这趟浑水。
那狐狸好像发现我要走,挪动着身体,用大尾巴勾住我的脚踝,乞求似的看着我,哼哼唧唧的。
“怎么?被打的人话都说不出了?”我有些厌恶的看着它。
妖是惯会骗人的东西。
“我救你也行,你要当我的仆从。”我抱着胳膊看着它,其实我不缺仆从,但我想要一个能和妖界有联系的,最起码能知道妖王肚子里打什么算盘的。
那狐狸用头蹭蹭我的脚,表示同意了,不同意也不行了,不远处有人在说话,听不清,但声音挺熟悉,好像是打起来了。
我将狐狸抱在怀里,往它嘴里塞了颗药丸,若它死在我怀里可就晦气了。
我回到老头坟前,此时雾更大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挑的什么好日子。空气中弥漫青梅酒的味道,甜丝丝的,怀里的狐狸毛蹭的我身上痒痒的,有些热。
“老头,下次来给你带点别的好吃的。”我对着不会回答我的坟笑了笑,转身往雾隐森林外走。
青梅酒的味道越来越淡,但空气却越发的甜腻,我暗叫不好,可能是碰上哪支花妖收网呢,加快速度向森林外赶去。
可越走我便觉得身子发软,体内的魔气也调动不起来,终于挨到了森林外,我靠这一棵大树喘着气,身上热的发烫,尤其是小腹处,出奇的难受。我将狐狸放在旁边的草堆里,杂草掩着它一时间竟也很难分辨出来。
远处又传来那人的讲话声,不过这回倒是听的清楚。
“真倒霉赶上花妖传粉,好不容易猎到的狐狸竟让它跑了!”那人骂骂咧咧,真是冤家路窄,还是个熟人。
旁边那人应和着“九公子,这可怎么办,九公说了,若不猎到像样的妖丹,我们还是要上厉修柱受罚的啊。”
听到这,我撇了一眼旁边晕过去的狐狸,暗暗翻了个白眼。生活真是一部戏啊。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但我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这是什么花妖传粉,劲这么大?
我拔下簪子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流出,我眼前却清明了些。
“九公子,你看!”听见那人的惊呼,我抬头,那三人竟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