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虹听周海洋这么一说,接着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聊的又是你的专业,我就说不过你。
你是比我懂机器人,但我更懂你这个机器人。”
“哦!说说看,你都了解我多少?”
“你这个机器人吧,做事很专注,目标很明确,有很强的执行力,可靠且高效。
但另一方面,你的功能太单一,脑子里就一套程序。一天到晚光就惦记着怎么把电脑卖出去,除此之外,难道你就没有其他功能了吗?”
“当然有,比如吃喝拉撒、煎炒烹炸,多功能多自由度自学习自适应。”
“切,你少得意。我觉得吧,你脑子里那套程序该适当地停一停,你的弦儿绷得太紧了,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乐趣?
我要给你开发几项新功能,让你可以灵活切换。”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裴晓虹突然一转身,随口问道:“你什么座的?”
“我?当然不是机器做的。”周海洋一边跟着往回走一边答道:“人都是血肉做的吧,再准确一些,应该是碳水化合物做的。”
裴晓虹顿足哭笑不得道:“哎呀我是问你什么星座的!”
“星座?不知道。”周海洋摇了摇头。
“你几月几号生日?”
等周海洋报上日期,裴晓虹睁大双眼:“金牛!哇塞!难怪,太典型了,我根本不该问,一猜就是。”
“金牛怎么了?”见裴晓虹神秘兮兮的样子,周海洋不由得一脸写满了疑惑。
“没怎么,挺好的,特现实,特稳重,特温顺,特别有毅力,特别能忍耐。”
“你还是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缺点吧。”
“一根筋,特抠门儿。”裴晓虹不给周海洋反刍的机会,接着又问道:“你什么血?”
“当然是热血。难道你觉得我是冷血?”
裴晓虹又一跺脚:“问你什么血型!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太没默契了,跟你说话真是省一个字都不行,不被你气死也得被你累死。”
“A型,在学校里献血的时候测的,应该不会错吧。”
“金牛座,A型血,也就是牛A咯,我还以为你是牛B呢,哎呀不好意思,今天怎么老骂人……”裴晓虹连忙转而问道:“你真的是慢性子?没看出来呀。”
“我?应该属于脾气比较急的吧。”周海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认真剖析自己。
“不是指脾气呀做事风格什么的,我是问你属于慢热型吗?比如在感情方面。”裴晓虹问完,不由得一脸写满了紧张,凝视着周海洋。
周海洋搔了搔头皮:“这个嘛,我好像也说不太清楚……”
裴晓虹闻言,黯然道:“完了,看来不仅是慢热,简直是怎么烧都不热。”
“你需要我的生辰八字儿不?改天我写信问问我姐。”周海洋略带嘲讽地说。
不料裴晓虹却一本正经地摇头:“那个领域我从来不涉足,都是唬人的,纯属迷信。而星座加血型这套体系是科学,很严谨的。”
周海洋深有感触地说道:“咱们聊了这么多,我唯一认同你的就是那一句话。”
“哪一句?”
“确实是鸡同鸭讲。”
裴晓虹闻言,不但没生气,反而开心地笑了:“哈哈,现在咱们俩终于有共鸣了!你终于也体会我跟你说话时那种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深深无力感了吧?”
周海洋闻言,正准备装作恨不能一头撞死的样子,只听见裴晓虹忽然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周海洋顿时一愣,没反应过来:“干嘛?”
这个时候,正巧对面有几个人朝这边走来,裴晓虹立刻揪着周海洋的袖子,躲到拐角处一根大柱子后面。
周海洋后背贴着墙,裴晓虹后背靠着柱子,一瞬间两人忽然置身于一个相对封闭、私密、两人面对面距离不到五公分、近乎暧昧的狭小空间。
在七、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绝大多数男女之间面对面的交往,都是以谈为主。
这也是“谈恋爱”之所以用“谈”字而非其他的原因。
在那个时候,谈恋爱一般分为走谈、立谈、坐谈和卧谈四个阶段。
而走谈往往要持续挺长一个时期,所以有轧马路一说。
在这个阶段中,两人只是处于相互了解的过程中,主要是以思想、工作、学习方面的交流为主,关系不明确,表情不暧昧、言语不狎昵,既不怕被熟人看见,也不怕被路人听到。
走着走着,但凡双方觉得已经有从走谈转为立谈的必要,便说明一方对另一方有了好感,双方都希望把两人的关系变得稳定一些,至少将周围的环境先稳定下来,别总是给人一种水流山转漂浮不定的感觉,难免不专心、分散注意力。
一旦进入这个阶段,如果这个环境空间具有一定的私密性,就说明相互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了。
尚且懵懂的周海洋,全然没意识到,他被裴晓虹拽着挪到柱子后面的这看似一小步,竟然是两人关系中的一大步。
接着,裴晓虹又重复一遍:“把你的手给我。”
见周海洋一脸肉眼可见的困惑,便干脆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拉到眼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