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篱笆围成的小院子,王一山十分好奇,问老翘:“班长,那个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老翘说:“这房子住着个老头儿,住有半年了。据说也是部队下来的。别打听啊,就和老吴今天交代我的一样。我们班每个月负责给他送点粮油。那老头姓董,我们管他叫董老头儿。”
王一山“哦”了一声,心想:难不成和我一样也是躲事儿的?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宿舍,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老翘养的公鸡也喔喔叫起来。王一山被吵醒了。没有了熟悉的起床号,没有了那种气势如虹的早操,他感到极不习惯。
老兵们早都起床了。一个老兵见王一山一脸惺忪的样子笑道:“起床了?有点不习惯吧。咱们这儿不用出操,舒服吧?”
王一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要在特务连,简直就是犯了大罪啊。老翘走进来说:“王一山,今天没啥事,自由活动。早餐在厨房,自己吃。农场就这个样子,要干活了我叫你。不能走远啊。”
王一山应了一声。匆匆起床,换上沙袋背心,开始跑步。
老翘看着王一山的背景,对那几个兵说:“这小子还有个兵样子。特务连下来的不一样。”
一个老兵问:“班长,这个兵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躲我们农场?”
老翘眯了眯眼,说:“我哪知道。估摸在外面惹了祸揍了人呗。特务连的人……哼哼,安分守己的不多。”
王一山沿着农场的小道一路跑,转向河边,兜一大圈。路过河边那个小院子,扭头一看,一个年约50岁上下的老头,穿了一身没有领章的旧军装,也恰恰出来跑步。两人一对视,王一山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老头儿笑笑,默默地跟着跑。
王一山体力充沛,一下就把那老头甩得没影了。跑完步,王一山来到河边,打了一趟拳,浑身汗水淋淋地回到宿舍洗漱换衣吃早餐。
吃完早餐。老翘对王山说,老兵们地里除草了,待会儿中午做饭来帮下厨。王一山应了一声。看到小操坪边有个木头架子搭的单杠,跑过去做引体向上和单杠练习。
帮厨的时候,王一山问老翘:“班长,咱们农场有枪吗?”
老翘说:“有一枝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在那枪柜里,子弹只配了10发。这个枪非特殊情况下不要实弹射击啊。”
“那什么情况下才能射击?”
老翘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接班的时候上任班长就是这样说的。反正我来这儿三年了就没放过一枪。”
王一山说:“班长,这荒郊野外的,我拿出来放两枪行不?”
“放空枪有屁个意思!你想练就拿去。”老翘说着,停了一下:“哎,王一山,子弹你搞得到不?农场周围到处是兔子、山鸡,老子早就想搞几只了。”
下午,王一山百无聊赖,穿上那沙袋背心又出去跑了几圈,完了,拎着那把半自动跑道河边练习瞄准,一练就是一下午。
晚上,吃过晚饭。老翘拿出一副边边都起毛的扑克牌吆喝道:“来来来,打升级!王一山,你会不会?”
王一山摇摇头:“你们玩。”
老兵们显然很熟悉这个节目,嘻嘻哈哈地刚好凑上一桌,甩起扑克来。一直玩到晚上11点才睡觉。
王一山幸福的农场生活,第一天就这样过了。
第二天,王一山又是被大公鸡喔喔叫醒了。一骨碌翻身下床,立马开始跑步。他今天比昨天多了一项工作,帮忙清扫猪圈。到了晚上,老翘几个人又是拿出扑克甩了起来。
老翘听了吴全有的嘱咐,知道王一山是临时过来待一阵子,又是自己老连队的兵,也不把他当农场兵使唤。再说,这个上海兵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庄稼里手,也懒得叫他干活。
小农场其实也没太多事情可干。最繁重的活儿是每年几次的沤肥和翻地、下种,这些老翘自会去团部喊人帮忙。余下日常的,除草,没必要天天除;浇水,“老三样”用不着天天浇,好管理。最多就是每天煮猪食喂那20来头猪,偶尔去清扫下猪圈。五个壮劳力干这些活儿还是比较轻松的,空闲时间比较多。
无聊,太无聊了。王一山感到有些无奈,他开始怀念那些打篮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