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抬下巴直视着他,掏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手,起身绕过火堆走到他面前。
褚睢安笑了一声,仰头瞧她,一双眸子闪着星子光,“我身无长物,县主瞧上什么了,只管来拿便是,只这珠串啊,我要了。”
这赖皮模样,瞧得人牙根儿痒痒,李丹阳半跪着蹲下身,忽的伸手,将人压在了那粗糙树干上。
“褚睢安,我成不了亲,你也别想娶妻。”李丹阳目光炙热,丝毫不藏着,一字一顿的似是要将这几字刻在他心尖儿。
褚睢安被人这般压着,却依旧笑得混不吝,像个混蛋,“成啊,这辈子,老子便与你痴缠了,不死不休。”
李丹阳咬了下腮边肉,方才压下眼里的温热泪意,就着这姿势便朝那弯着的唇亲了上去。
去他娘的伦理纲常,她嫁不得的人,睡了也成啊。
小娘子未经情.事,亲嘴儿跟欲要吃他肉似的,不得其法,磨得他嘴唇怕是要起火星子。
褚睢安反客为主,耐着性子教她相濡以沫之意。
他身子被压得乏困,刚要动,却是又被压了回去,背靠树干,双肘撑地,只有被人为所欲为的脑袋仰着,腰挺着。
一双眼睛闪过些许无奈,忍不住哂笑。
不愧是挥大刀的,这劲儿压得他半分起不得身。
直至一只爪子欲要扯他衣带,褚睢安方才急了,仓惶抓住自己的衣带,红着脸低喝:“李丹阳!”
一口酒没沾的人,此时似是醉酒了一般,眼神迷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上不知谁的水光,“做甚喊我?”
褚睢安深吸口气,胸腔憋闷的紧,一时竟是不知该斥她胆子太大,还是他太过胆小。
李丹阳半跪在他腿.间,不满的伸手抵着他的下颌抬起,与自己对视,理直气壮:“我是下了聘的。”
褚睢安被她这话呛得止咳,却又忍俊不禁,眼神戏谑的打量她,“县主下个聘,便想要我身子了?”
“你竟不愿?”李丹阳不满,带了几分厉色,大有一种‘他若不愿,她便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褚睢安舔了舔后槽牙,笑得放荡。
他坐起身来,两人之间距离倏然拉近,他又凑近些,下一瞬便要亲上去了一般。
李丹阳不知怎的,突生了些紧张,屏着呼吸瞧他。
只见那脑袋忽的一歪,继而她耳畔被温热气息席卷,霎时红至脖颈。
“少了些,这聘礼……只够县主亲个嘴儿的。”
李丹阳一口气提上来又下不去,恶狠狠的揪着他衣裳,浑像是酒楼调戏美人儿的恶霸,“那便再亲一次!”
褚睢安笑了一声,一双眸子弯弯,像是今夜的月。
两人挨得极近,那笑声带起的滚热呼吸喷洒在小娘子脸上时,陡然给那清冷面容染上了晚霞色。
“还请县主怜惜些……”褚睢安不要脸的道。
李丹阳:“!”
两人姿势对调,李丹阳仰着脑袋给他亲,生生被逼出了几分乖。
褚睢安揽着她,不累着那细腰,仔细教这小娘子如何亲嘴儿。
李丹阳不觉伸手抱住他,单薄的衣衫下,却是忽觉那肩脊处有些不对,顿时消了旖旎色,歪了歪脑袋,避开他的唇,细声问:“伤了?”
褚睢安被她摸得肩背绷紧了些,“小伤,再过几日便能大好。”
李丹阳注视他半晌,身子往前探了探,搂着他脖子抱紧,鼻子泛酸,喃喃细语:“褚睢安,你定要长命百岁。”
文臣死社稷,武将死沙场,他们这般征战之人,不定哪天就回不来了,活着的人却是无休止的惦念。
褚睢安搂着她的腰,将人一把抱起坐在自己膝上,低声又重重:“好。”
庆历元年,祝家少夫人缠绵病榻许久,终是于初春撒手人寰。
四皇子李昶许疯了似的,要将人家的骨灰葬在自己宫里。
皇上大怒,将其贬为从一品郡王,封号成安,连夜将人踢去了北边儿。
这一踢,倒是将北边戍守的李丹阳替了回来,与那圈在京中的梁王一同混迹酒楼。
李丹阳不畏人言,但耐不住求亲者烦,提了大刀驾马南下,四处游玩,羡煞了京中贵女。
庆历四年,隆冬,她自江南归,途中得信,祝煊要娶继了,一个不曾听闻名姓的小娘子。
成亲那日她去了,待得盖头揭下,瞧见那张明媚娇艳的脸时,顿时心冷几分。
忧心的不只是她,还有祝家老夫人和祝夫人。
这继室若是心肠好的,那便众人皆安,但若是蛇蝎美人儿,阿云留下的澄哥儿,怕是在后宅艰难。
当夜她便让人去查了,沈家二娘,京中唯一听得一次,便是她与陈三郎退亲一事。
行事果决,聪慧,不像是那般装蒜善柔之人。
此后探子多次来报,澄哥儿过得甚好,她心方安,趁着祝煊生辰时,将府中誊抄的诸多书籍送去了沈兰溪的书铺,明面儿上是给祝煊的生辰礼,实则是给沈兰溪赔不是的。
同年,皇上骤崩,不等五皇子继位,李乾景篡位,搅得生灵涂炭,朝堂不稳。
事毕,七皇子登基,淮南王摄政,她被褚睢安按在床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