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宥笑了笑,接过汤,“谢谢。”
路过的一些同事,包括当时一起进公司的实习生,还主动和苏宥打招呼,“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苏宥摆摆手,笑道:“不严重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贺玮在苏宥对面坐下来,“安腾的实习期竟然是三个月,我看其他公司都是一个月。”
“但安腾实习期的工资稍微高一点,正式工的福利,实习生也有。”
“这倒也是。”贺玮又说:“你和那个谢简初是表兄弟啊?”
“嗯。”
“我就看过他一次,开会的时候,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这个人很阴,城府很深的那种感觉。”
苏宥无奈地笑:“是吗?”
“真的,我不是马后炮,我真的是这种感觉。”
苏宥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那个……苏宥,你有对象吗?”
苏宥差点被呛到,他拿了张面巾纸擦嘴,“你问这个干嘛?”
“就有点好奇。”贺玮用筷子捣着米饭,耳根有些发红,但苏宥没有注意到。
苏宥说:“这是我的隐私。”
“我想知道,你是天生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喜欢上一个男的,才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啊?”
苏宥羞恼道:“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贺玮立即看了看周围,然后向苏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苏宥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这样赤/裸裸地问过他。
他从小在男女感情这件事上就很迟钝,收到情书的时候完全无措,拆都不敢拆,放学时候偷偷塞回到对方书桌里,中学时代也有过朦胧好感,但真正让他情窦初开的,就是大二时遇到傅临洲。
因为他当天晚上就失眠了,凌晨三点才闭上眼,醒来时内裤一片濡湿。
那时候他的梦还是很单纯的,然后当了傅临洲助理的当晚,他的梦就变成了十八禁的画风。
想到这里,苏宥忍不住脸红,他低头回答贺玮:“我应该是先喜欢上一个具体的人,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取向。”
贺玮顿住。
苏宥抬头问:“怎么了?”
贺玮躲避着苏宥的目光,猛咳了两声,“没、没什么。”
苏宥有些疑惑,但没有追问,他继续吃饭,可是吃着吃着总觉得旁边有人看他。
食堂和外面休息区是用屏风式的胶合板隔断的,每条胶合板之间都有两拳宽的间隙,所以里外都可以互相看见。
苏宥勾着头往外看了看,那束目光就不见了。
苏宥莫名有些发怵。
吃完饭之后贺玮又让苏宥和他一起下楼买咖啡,苏宥摆手说自己不喜欢喝咖啡,而且脸上有伤,不能乱吃东西。
贺玮只好作罢。
苏宥一个人回到工位,坐下来才发现桌上被人放了两盒药,是他在家里吃的,今天早上走得急,就忘了带。
除了傅临洲,还有谁呢?
苏宥心里一沉。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临洲。
他觉得自己这样很差劲,明明已经从苦苦暗恋变成两情相悦了,他却先退缩。
可是他没办法再往前迈一步了,他习惯性选择逃避,逃避傅临洲的爱意,逃避幸福的可能,因为长期生活在灰暗里的人,一旦接触光亮,就会贪恋的,就会嗜光如命,最后被灼烧得什么都不剩。
种花的人,看到花开的同时也会看到花枯萎。
苏宥的人生选择一向是,避免一切开始,就不用面对失去。
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学会隐藏自己的喜好,所有的零食玩具书籍他都避而不看,让谢简初挑完之后,自己拿剩下的,现在也是一样。
如果以后傅临洲对他没了兴趣,梦境也不能续上,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呢?
他吃了药,然后给傅临洲发去信息。
【谢谢傅总,您今晚回家吃吗?回家的话,我下班顺路去买些菜。】
半晌后傅临洲回复他:【有饭局。】
苏宥的心猛地一坠。
本来没什么的,傅临洲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原本就有很多应酬,苏宥在香港就见识过,但为什么看到傅临洲这冷冰冰的三个字,他又觉得有些失落呢?
【好。】他回复。
他一个人乘坐一号线回煦山别墅,进家门的时候他看了看四周。
这种豪宅区真的好大,就像在森林公园里建了几座别墅,被郁郁青青的树木包围着,苏宥觉得自己愈发渺小。
他炒了一盘青菜,然后把早上剩下的一点燕麦粥兑水加热,简单对付了晚饭。
傅临洲一直没给他发消息,苏宥有些心慌,他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等。
将近九点的时候,苏宥接到了司机老黄的电话。
“苏助理,傅总喝醉了,麻烦你现在煮点解酒茶蜂蜜水什么的,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煦山别墅。”
苏宥立即跳下沙发,“好的。”
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又榨了一杯橙汁,刚弄好,老黄就扶着傅临洲走进来了。
苏宥连忙迎上去。
傅临洲比他想的清醒一些,除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