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喷嚏,气氛一下子冻住。
傅临洲冷着脸把纸巾递给他。
苏宥怯怯地接过,把头埋得更低。
江尧在旁边撑着脑袋看这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有意思。”
傅临洲不耐烦地看向他,江尧依然坏笑,戏谑道:“傅总,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体恤下属的一面。”
他把“体恤下属”四个字咬得尤其重。
苏宥擦鼻子的时候顺便偷偷擦了眼泪,他刚刚真的被傅临洲吓到了。
“刚刚那个男孩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瞧着你俩都有点自然卷。”江尧问他。
“他是我表弟。”
“嚯,难怪,表兄弟啊,是不是小时候就经常抢对方的东西吃?”江尧笑着说。
苏宥“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在心里说:不是,是我单方面被抢。
“你头发比他卷得多。”
江尧摸了摸苏宥的小卷毛,还没摸两下,就被傅临洲呵止,“江尧,去关一下门。”
江尧一眼看穿傅临洲的心思,洞悉一切似地笑了笑,施施然起身去关门。
苏宥偷偷把用过的面巾纸扔到垃圾桶里,扔完又瞧了瞧傅临洲,见傅临洲脸色好了些,才起身帮着倒茶。
“傅总,有大麦茶,您喝吗?”
他声音里还带着小小的哽咽,叫得傅临洲心口愈沉,但是傅临洲习惯了情绪不显于色,所以只是回答:“嗯。”
苏宥出去拿了两只杯子和玻璃茶壶,烫过之后,给傅临洲和江尧各倒了一杯。
傅临洲注意到他指尖有小小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利物刺伤的。
江尧观察着傅临洲的表情,然后故意把杯子推给苏宥,很贴心地说:“小苏同学,用热茶捂捂手。”
苏宥也不知道这个一年来不了几回的江总为何突然这样关心他,他摇了摇头,拘谨道:“江总,您喝吧。”
“苏宥。”傅临洲突然开口。
“在。”苏宥立即挺直腰背。
“新年展会的进度怎么样了?”
“展品已经全都安装进去了,周五请人来测试电路安全情况。”
江尧打断他们,“谈什么工作啊?现在是人家小苏的休息时间,小苏,放松一点,不要管这种压榨劳动力的黑心老板,我们唠唠家常,谈恋爱了没有啊?”
苏宥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瞥了傅临洲一眼,然后低下头,“没有。”
“大学也没谈吗?”
苏宥摇摇头。
江尧刚要追问,袁经理端了菜进来。
傅临洲让袁经理把苏宥的餐盘收走,拿新的碗筷进来。
江尧原本是要陪着他们吃的,可刚吃两口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他放下筷子,说:“我有点事情,你们慢慢吃。”
苏宥嘴里还塞着米饭,愣愣地抬起头,犹豫着要不要起身。
江尧按住他的肩膀,“小苏,继续吃,今天的菜都算在傅临洲账上。”
门被关上,聒噪的包间瞬间安静下来,苏宥犹豫片刻,然后说:“傅总,谢谢您。”
“谢什么?”
“今天,还有在香港的时候,您总是很关照我。”
“你和你表弟关系不好?”
苏宥怔住,一时之间忘了回答。
“他欺负你?”
苏宥眼眶瞬间潮热,委屈的话即将涌出,他努力忍住。这是现实世界,傅临洲不是他能诉苦的对象。
他低下头,说:“没有。”
傅临洲最不喜欢苏宥低头这个动作,他无端心烦,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下属。”
苏宥僵住。
“我不要求你像姚雨那样雷厉风行,至少不应该被人欺负。”
即使这样,傅临洲说出来的时候,苏宥还是条件反射地想要道歉。
他确实是唯唯诺诺的,很怂,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被揉扁搓圆也不敢生气的模样,鸵鸟心态对待一切。
长这么大,他做过最大胆最出格的事情,莫过于每晚梦到和傅临洲耳鬓厮磨。
即使是梦,他也羞愧自责到不行,总觉得自己像个患上重度臆想症的花痴。
如果警察去他脑子里逛一圈,苏宥大概会被判十年□□。
傅临洲关照他,大概只是因为他比姚雨做得差劲得多,傅临洲出于无奈,只能多费些心,他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不改正自己的性格缺陷,满脑子都是把傅临洲给予的每一次温柔都扭曲进他的梦里。
苏宥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好恶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保证道:“傅总,我会向姚雨姐学习的。”
声音有些哑,但不是委屈。
傅临洲听出了浓浓的自责。
傅临洲觉得苏宥好像对他的话总是接收有偏差,他询问原因,苏宥道歉,他提建议,苏宥还是道歉。
他明明不是在怪他。
“我——”傅临洲说不清楚,只能无奈地把汤往苏宥面前推了推,“多喝点鱼汤。”
“谢谢傅总。”
两个人对坐着吃饭,像在香港酒店的餐厅里那样,只是包间光线不够明亮,门外又很嘈杂,苏宥看了看傅临洲,忍着难受,一个劲地把肉和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