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落水的秀才皆是察觉到一股极强的震感。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四周。
湖中的深水之域瞬间被炸出极大的豁口,一道血影骤然从水面遁出。
“诸君何必自弃,且等我凯旋而归!”
鼓舞人心的话语立刻传至众人耳际。
此时的张潮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一袭银灰色的长衫已经被血水染成了深褐色。
生员们虽已不识得张潮,可是他们能够分辨出这位猛士的声音。
一帮心如死灰的秀才陡然听见张潮的声音,马上就恢复了精气神,就仿佛回了魂。
不少人开始在水里扑腾。
“没死,没死!”
“张明善没死啊,哈哈哈!”
“我们还有希望,还有希望,不要放弃!”
“张明善真乃当世猛人也!”
“说得对,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绝不能就这么窝囊地自我了结!”
“如此血海深仇,我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他们!”
“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哪怕是死,我也要扯掉他们一块肉!”
“这些歹人的恶行,实在是罄竹难书!”
“罄竹难书!”
“他日我若苟活于世,定要跪死在提学道衙门之前,请大宗师主持公道!”
显然,这些秀才并不知道形势已经逆转。
他们只当是水里有不可名状之物,这才惊得一众水匪疯狂逃窜。
在他们看来,张潮能够在水匪的围攻下不死不弃,已经算是奇迹了,并不奢求他能击退强敌。
目前,张潮的主要任务是追杀水匪。
对于这些落水的秀才,他倒没有过多的安抚,丢下一句话便向着西面疾驰而去。
那个方向,是水匪最多的一个方向,也是他们集中逃窜的大方向。
咻!
凝实的血线从张潮的身前弹出,闪电般探向几十丈外的踏白船。
这是张潮的气血所化。
那只怪鹰功力深厚,所化的点数直接让他突破到了七品中期。
这个境界,对于气血的把握细致入微,甚至可以将之凝结成坚韧无比的细丝,可以承载极大的负重。
张潮就这样踏着血线在水面上疾驰,如同鬼魅般突进,周身勃发的气血在湖面上荡出深深的沟壑。
若是让不知内情的人看见,定会以为他是在踏浪而行。
看见紧追不舍的张潮,船上的水匪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奋力摇荡船桨,只恨船只不能直接起飞。
“快啊!”
“都他妈没吃饭么?”
“距离越来越短了!”
“要是让那家伙追上,咱们都得死!”
“快,别停下!”
几个水匪互相呵斥,都觉得对方不够卖力。
几个呼吸间,张某人的身形已经降临在踏白船上。
撑锤!鞭腿!
雷音呼啸,猝不及防之下,两名八品初期的水匪被砸得七窍流血。
船身遭受重击,也在一瞬间断成两截。
嗤!
见势不妙,余下的两人纷纷跳船。
张潮抓住一人的脖子,抬手摘去对方的脑袋。
另外一边,刚刚落水的贼人吓得深度潜游,张某人身体微震,胸前的血甲隆起无数细长的棱刺,如同飞枪一般爆射而出。
那人只入水七八尺,直接就被扎成了刺猬。
前方的滩涂有几个年岁颇大的水匪,瞧见这一幕皆是两腿发软,踉跄着冲入芦苇丛。
张潮猛踩脚下的断船,身体抬升至高空,如同苍鹰一般向着滩涂俯冲而去。
“啊——”
俄顷,一声惨叫穿透整片湿地,又一名水匪被张潮踢爆了脑袋。
而今,许多水匪的实力和张潮相差巨大,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些人或撑过三个回合,或撑过五个回合,但最终的结局都是难逃死亡。
“想逃,逃得掉么?”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每一滴鲜血都将用来祭奠死去的兄弟!”
张潮的脸上浮现嗜血的笑容。
北面。
三道身影逐渐消失在水草中。
张潮催动气血,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着几人掠去。
“饶命!”
“这位相公,我等知道错了!”
“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对对对,都是徐头领的命令,我们这些人哪敢违抗!”
“若是饶过我等一命,兄弟们愿意当牛做马!”
三名水匪一边跑,一边高喊求饶,还说些软话来分散张潮的注意力。
可惜,他们低估了后者的杀意。
对于这种恶徒,他只想除之而后快,根本不想听什么废话。
十息过后,又有三个水匪倒地。
张潮的追杀速度越来越快,几炷香之后,就剩马玄和一位手下在疯狂逃窜。
这两人极其精明,借着芦苇、蒲草等植物的遮掩,在湖岸边潜行。
此时的他们已经快离开燕婉湖的外围了。
轰!
前方的湿地突然炸出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