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方加注筹码,张潮有些哭笑不得。
说来说去,这哥们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啊。
都这样了,张先生只能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
“高公子,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些误会,你不了解我,我对钱不感兴趣,就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所以,方才的那些话也是认真的,我并不是想以退为进,提高身价。”
“对了,在下的功夫虽然粗浅,却也是有师承的,只能在此谢过高公子的好意了。”
从始至终,他对于这件事情就没有兴趣,哪怕高天骏不断加价,他也没有任何的意动。
张潮有吸收器傍身,没必要投身于八品武者的门楣。
这样的势力,和赵家武馆不相伯仲,有很大可能还不如赵家武馆,去了没有任何意义。
他本身就在赵家武馆教书,为什么要跳槽到同级势力?
护卫这个工作远不如教书先生自由,更何况他还有急需解决的心腹大患。
体内的噬骨虫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时刻提醒他要加快修炼进度,哪有时间去和高天骏玩过家家游戏。
高家少爷闻言,脸色很快就垮了下来:“你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张潮没有丝毫的迟疑。
拒绝得这么干脆,高天骏顿觉脸上无光,一股气恼之感逐渐涌上心头。
他能接受这个答案,但是他不能接受这个画面,这个场景。
侍女小翠还在旁边看着呢,眼前这家伙竟然几次三番地拒绝自己,真的是让人很没面子。
他本以为自己王霸之气一开,张潮便会纳头而拜。
即便不是诚心的,看在钞能力的份上也会稍微配合一下。
可是张潮的行为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高天骏就像是被人当场拆穿的装哔少年,逐渐恼羞成怒。
他当场暴喝一声,掀翻整张桌子,席面上的酒菜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姓秦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好心请你当护卫,你却百般推辞,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高某人?”
张潮面如春风,镇定自若地端坐在原位,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高公子家世显赫,为人豪爽,在下怎么会瞧不起你呢?”
“你……”高天骏脸色涨红,就像是吞了几斤癞蛤蟆一样难受。
他反复念叨着口头禅,而后怒气更盛,对着张潮一顿怒骂:“你这是巧……巧言令色!”
“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找你做护卫么?那是因为你踏马打死了第三关的死囚!”
“那个死囚与我投缘,本来是想月底买来做护卫,谁知道竟然被你这厮给打死了!”
“要不是他死了,这差事能轮得着你?!”
“本少爷定金都交了,平时在那死囚的身上花销不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知道我在他身上投了多少钱么?!”
张潮神情微变,没想到今日之事还有这样的联系,还不等他作答,那高天骏就冷冰冰地甩出两个选择:
“给你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地当我的护卫,五年起步。”
“要么就给我赔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他的命我就不要你赔了,你得原原本本地给我八千两,把我在那死囚身上的损失弥补回来。”
张某人本来还有些同情这家伙,听到后面的条件当场就被震惊了。
我擦。
兄弟你没病吧?
咱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参加闯关赛,主办方的规矩就是那样,打死囚犯不用负责。
你自己在囚犯的身上投资,既不通知主办方,也不告诉参赛选手,出了问题就来找人负责,这真的合理嘛。
这就好像有人养牛,后面投资亏了本,把消费者抓来臭骂一顿,哎呀你们怎么都吃猪肉?你们吃猪肉我怎么赚钱?你们这些人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这就是典型的强盗逻辑!
在这个世界,张潮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离谱了。
张潮并没有发作,反而用温和的声音询问道:“高公子,你这说法真的有点意思,把我都整懵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还是不要说这等玩笑话了。”
“老子是认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见对方不把自己当回事,高天骏一拳砸向旁边的花瓶。
顿时,整个烤花瓷瓶变成了碎片,瓶内的黑泥全部洒落到地毯上。
管家被吓住了,连忙拽住自家少爷的手:“使不得啊少爷,不要做意气之争。万事以和为贵。”
然后,陈护卫也在一旁劝。
两人如此行事,并不是他们爱好和平,以仁为本,实在是眼下没有争斗的本钱啊。
高天骏背后的家族势力,可以随便镇压一个九品武者。
可高天骏本人,只是一个脑满肠肥的普通人,仗着吨位上的优势可以碾压一部分老弱。
面对真正的武者,只有被血虐的份。
张潮,就是那个可以血虐高天骏的狠人。
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场无一人是张潮的对手,谁又有震怒的资格呢?
管家和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