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伟晨送来了四件瓷器,“古瓷居”留下了一件,其他三件都算是高仿。不过一件出手就赚了二十几万,这也能让罗伟晨回家抱着枕头做上好几天的美梦了。
把三十万转到罗伟晨的账户上后,向北寒对他说道:“罗老板!这只晚唐绞胎大碗你是在那里收的,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吗?”
“能啊!怎么?向老板有意思亲自去收东西?”
罗伟晨警惕地问道。
向北寒赶紧摆摆手,笑着说道:“罗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有意要抢你的买卖,我是想你收货的那家人现在过的日子挺苦的,七万块钱就出手了这件东西,多少有点亏。咱们行里的规矩你也知道,不能让货主亏得太狠。我打算有时间去一趟,一是在多给人家点儿钱,另外是看看还能不能在入手点儿东西。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罗老板白忙活的,该得的利润一点儿不会差的。”
这话说得很敞亮,不单是罗伟晨服气,就连付红霞也暗竖大拇哥。对向北寒这么年轻就能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胸襟感到钦佩,也为自己能给这样一个老板打工感到庆幸。
想到这里,付红霞不由地隔着木花纹的玻璃窗瞄了一眼斜对面的“向宝堂”,心里暗自说道:“齐成山啊!你这回是死定了。”
痛快地答应向北寒,有时间去那个货主家走一趟后,罗伟晨告辞离开了“古瓷居”,临走还不忘了冲“向宝堂”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向老板!依我看,那家店早晚是你的。”
听了罗伟晨的话,向北寒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一笑,挥手和罗伟晨道别。
送走了罗伟晨,向北寒再一次拿起了那只晚唐绞胎纹大碗,看了起来。
“小北!这只碗真的就值三十万吗?”
刚才谈交易全过程都没有说话的陈思嘉,这个时候终于找到机会问了。
向北寒点点头,说道:“这只碗确实非常的稀有。”
把手里的碗递给陈思嘉后,向北寒给她做起了详细的解释。
绞胎是唐代陶瓷业中的一个新工艺,唐代以前尚未出现。所谓绞胎,是将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颜色的瓷土揉和在一起,然后相绞拉坯,制作成形,浇一层透明釉,烧制而成。由于泥坯绞揉方式不同,纹理变化亦无穷,能绞出木纹、鸟羽纹、云纹、流水纹等等,有的如老树缠绕盘根错节,有的如层山叠嶂起伏不定,构思奇巧,变化万千。它以独特的纹理结构和色彩变化在陶瓷产品中独树一帜,成为诸瓷之中的特殊品种,堪称制瓷精品。
“这绞胎制瓷工艺在唐代兴起,到宋代靖康之变后失传。绞胎瓷器多见于民间用瓷,所以不太精细,一般白色的瓷土泛黄。整个胎质粗松,有的底部都不施釉,釉面也没有现代的均匀。古代都是柴窑烧造,温度难以控制,所以很多都有小的开裂,脱釉,变形的情况。但这只绞胎瓷碗却是非常的精致,鸟羽的纹饰也很精美。从保存的完好度看,这只碗的历代主人都非常珍视它,可以说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向北寒很详细地解释了绞胎瓷器的发展演变过程,以及它的价值。陈思嘉听完后,对这只碗更是爱不释手。说道:“小北!我觉着这只碗更应该……”
“哎……陈小姐!这只碗你又惦记上了?这和那只笔洗不一样,那只哥窑笔洗是你和小北淘来的,我不好意思和你抢,可这只绞胎瓷碗可是我的关系收到的,你可不能收归到你的博物馆里了。”
付红霞的心眼儿相当的多,反应也相当的快,没等陈思嘉说完自己的想法,就出言把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听了付红霞的话,王直也不禁莞尔一笑,这女人要是小心眼儿起来,真是谁都挡不住。
陈思嘉听完付红霞的话,也是不肯相让,说道:“红霞姐!我们都知道,这只的文化价值要远大于它的市场经济价值。如果这只碗在‘古瓷居’被卖掉了,可能在经济上我们会有很大的收获,但在文化上,那将是无法弥补的损失。这样吧!这只碗我代表‘双圣’博物馆收了。”
陈思嘉这个提议,付红霞依旧不同意,毫不让步地说道:“陈小姐!这只碗不光是为了赚钱,最主要的是要摆在店里赚人气的。你要是拿走了,这人气哪儿来啊?”
眼见着两个人还要争下去,向北寒赶紧起身摆手让两个人都停下来,抢着说道:“思嘉!红霞姐!你们都别吵,先听我说。”
从陈思嘉手里接过那只晚唐绞胎瓷碗,接着说道:“红霞姐!对于这种文化价值更高的瓷器,我同意思嘉的意见。开这间店,我原本的意图也是直接与古董文玩里一线的人接触,扩大我们的来货渠道。当然,也有挤兑齐成山的目的。”
起身走了几步,继续说道:“赚钱不是目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拦截‘向宝堂’的客户,挤兑他,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所以,红霞姐!要转换一下思维,更多的收东西,哪怕是比市场更高的价格收,吸引更多的行里人把东西送过来。”
“那我们也不能不赚钱哪!赔钱赚吆喝你也不用请我来啊!”
对向北寒的这个思路,付红霞还是不认可,毕竟骨子里她还是个商人,还是想赚钱。
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