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兰秋山,突然目光如炬地盯视着这边的向北寒,说出了那只琴炉的年代。
向北寒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兰老板!这只琴炉多少钱?”
“别人一万。你要买……一万五。”
兰秋山没好气儿地说道。
向北寒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对店员说道:“这只炉子给我包一下,我要了。”
“等等!我要再看看!”
兰秋山蹬!蹬!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啦。向北寒一点儿没还价,痛快地把这只琴炉拿下来,这让兰秋山心里没底了。
先前,他不是没吃过向北寒的亏,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捡走了一对皇家卫队的马镫。现在想起那对官造的马镫被他卖了个拉犁耕地马具钱,心里就窝火。
从女店员手里抢过那只黄亮黄亮的琴炉,仔细鉴定了起来。乾隆本朝的没问题,做工也和官造有一定的差距。一万的价格算是市场公平的价格,一万五就算是碰上了冤大头,肯定没走宝。
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走眼后,兰秋山重新把炉子交给女店员。
转而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向北寒,说道:“你什么意思?跑我这儿来冲冤大头,还是想当面臊我?”
依旧是面带微笑,说道:“兰老板!这么说就不像是买卖人说的话了。我是诚心诚意买东西,你这态度就是往外踹自己的买卖了。”
向北寒这段话说的,完完全全是北京古玩行里虫儿说话的方式。
兰秋山听了向北寒的话,皱着眉头盯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舅舅没有说话。
“兰老板!之前呢,我是在你店里捡过漏儿,也让你这‘古来居’落下了走宝的影像。可这都是正常的买卖,我没有故意来害过你,也没憋着坏骗你。是不是?”
向北寒的话句句在理,让兰秋山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女店员也把香炉包好了,放到了向北寒面前桌子上。向北寒也完成转账。
“等等!”
向北寒刚要拿起那只香炉,就被兰秋山按住了。
“小子!东西归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只琴炉这个价格是不是漏儿?”
呵呵一笑,向北寒心里清楚,这兰秋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也许不在乎这只炉子能多买多少钱,而是真的担心自己再走了眼。
“兰老板!这只炉子呢,确实是乾隆本朝的琴炉,市场价格一万块正常,碰上真心喜欢的一万五、两万也不算贵。买给我一万五,你的利润至少是一万块。这么算下来,那对错金银的马镫你也算是把差价赚回去了。”
向北寒的话说的很清楚,他在想办法让兰秋山找到心里的平衡。
兰秋山又盯着向北寒看了一会儿,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欺骗的意思,才松开手,把炉子推到了向北寒的手边。
顿了一下,兰秋山说道:“向先生!光棍不打小九九,咱们有话说在明面。这次的鉴宝比赛,我输给你了,心服口服,对你我也是佩服的很。但有一样,我输给你了是我眼力不行,能耐没学到家,可你不能上门欺负人。今天你来我这‘古来居’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感觉火候儿差不多了,向北寒扫了一下店里,说道:“兰老板!我不是第一次来你这店里了,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你藏着的那些宝贝?”
“我这是开店,不是收藏,有宝贝碰上好买家我早就买了,哪能藏着?”
兰秋山嘴上说的没什么宝贝,可脚下却带着向北寒走向店里面的那扇小门。他是真想知道向北寒今天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两个人在一间不算大,但布置的还算雅致的茶室里坐了下来。
兰秋山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给向北寒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手里还真有件东西我没看准,今天也就请你帮着掌掌眼。”
说完话,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拉过一只锦盒,打开后,推到了向北寒的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是一只高足杯,我一个常年合作的哥们带过来的。我看着像明代的。可我对瓷器不在行,担心看走眼了,本来想拿给齐成山看看的。唉!可经过这两天的事儿,我这心里对他不托底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正好今天你来了,就麻烦你给看看。”
眼睛扫过盒子里的那只青花高足杯,向北寒的心里就有数了。笑着看向兰秋山已经不再铁青的脸,说道:“兰老板!你就不怕我忽悠你,再从你这里捡个漏儿?”
“哼!我既然能拿出来让你看,就不怕你忽悠。看瓷器我不行,看人我还没走过眼。老齐能干出哪事儿来,你不会的。”
说完,兰秋山喝了一口香浓的铁观音,不再看向北寒。
淡淡一笑,向北寒从锦盒里取出了那只高足杯,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敞口外撇,深腹内收,喇叭形高足。白胎细腻,釉色青白,青花淡雅鲜艳。腹部装饰青花缠枝莲。
“兰老板!这只高足杯你入手了吗?”
向北寒问道。
摇摇头,兰秋山回答道:“货主儿是要出手,我看着也不错。但就是叫不准,不敢出价。”
“兰老板!你没看错,这是一只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