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张大力和金晓伟两个人有点急,邓伟伦向前走了一步,说道:“这古玩行里的规矩大伙都知道。东西摆在这里,真还是不真,都说说嘛!拳头硬了也不能把不对的打成对的吧!”
邓伟伦说完,沙联安也笑着点头,坐到了沙发上,说道:“你们双方都说说自己的观点,我们做评判,不偏不向。”
说完,抬眼看了一下站在一边的吴尊峰,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准备好了。他坐下了,邓伟伦和另外两位老者也含笑跟着坐下了。
听了邓伟伦和沙联安的话,看着眼前的架势,金晓伟和张大力用眼神沟通了一下。意思是别硬气了,眼前这伙人忽悠不了。
当即笑着说道:“都是圈里人,我实话实说吧!这两件东西是我们从国外拍回来的,手续都是齐全的。”
说完,转脸对张大力说道:“大力!把文件拿给几位看看。”
张大力气哼哼地从包里拽出了几页纸,“啪!”扔到了桌子上,恨恨地说了一句,“各位!今天怎们的买卖做成做不成不要紧,但你们对我们哥俩儿的怀疑却让我很不爽。这是文件,如果你找不出我们东西有什么问题,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完,就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向北寒。
一看金晓伟和张大力的行为、表情,向北寒很清楚,两个人在演双簧。表面上看,金晓伟精明,张大力憨直,但这却是两个人多年相处配合形成的风格。
只要看准了忽悠的目标,金晓伟和张大力根本不用事前对戏,在一唱一和的默契配合中,就能让看了自己的东西、想买又下不了决心的人按死套牢。在不知不觉中就积极主动地把钱送到两个人的手里。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两个人用这样的套路,愣是能把一个民国江西瓷业公司出产的,写着“乾隆年制”寄托款的青花过墙龙的盘子,卖出了正宗的乾隆年制官窑盘子的价格。
也成就了金晓伟和张大力通往财富城堡的通天大路。
把文件打开递给了陈思嘉边上的律师,金晓伟说道:“最近国外对中国的青铜器拍卖行情是近些年最低潮的时候。但这两件东西我们拍的价格一点都不低!这只鼎式炉是宋代的实用熏香炉,从这器型和做工上看,不是皇家御用的东西,也得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才能拥有的东西。这件东西在市场上没有个五、六十万拿不下来,而且就算你有钱,也不还要看缘分不是?没缘分,你碰都碰不上。”
说完,他又双手小心翼翼地把那只青铜爵杯拖了起来,自信地说道:“这只青铜爵就更不用说了。从大小型制上看,它本身是礼器,而不是实用器。你看这爵身上饰有的饕餮、云雷、蕉叶,这些精美的纹饰,这都是西周早期的东西。三千多年了,能够保存这么完整,实属罕见。不客气地说,就这只爵杯,买不买的先不提,就是有幸能够上手亲眼端详一阵子,那都要多大缘分,多大的造化啊!二百万的价格不高吧?不客气地说,我们联系任何一个海外客户,就这个价格转手就能卖出去。”
“小伙子!我们这行儿的买卖全凭眼力,你说这件儿东西动手脚了,可我们可不同意。不过呢,既然你们对东西有怀疑,就可以不买,我们也没有硬卖给你们。大力!你说呢?”
这番话显然是金晓伟在提醒张大力,今儿是遇到高手了,不能硬来。
可张大力却依然固执己见,一来是他对“巧手孔三爷”的手艺有信心,更重要的是他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一抬手,说道:“晓伟!今儿个这买卖做不做不打紧,可我非要整出个子午寅某来。我就是要看看这只爵到底是什么地方动过手。”
听了张大力的话,向北寒依旧是撇嘴一笑,不带一点儿火气地说道:“东西动没动过手脚,你们比我清楚。何必呢?按我给的价出了吧,你们不吃亏。如果当面被我刨了活儿,就不好看了。”
张大力的牛劲上来,他的话怎么能听进去呢。当下别的也不说,抓起桌上的爵杯就推到了向北寒的面前,“刨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刨的。”
向北寒瞟了一眼满脸怒气的张大力,又看了一眼陈思嘉和邓伟伦后,点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我们先说好,如果我把活儿刨了,也证明了东西动过手,你们按我给的价格出货。”
“成!但有一样,如果这东西没动过手,你把自己眼睛刨了,咱们先前谈好的价格可要翻跟头了。”张大力嘴硬的说。
“好!一言为定。”
说完,向北寒伸手拿起爵杯,就躺倒放到了桌子上的茶盘上,随手摸了一下茶壶后,微微一笑,抬手就把还有半壶依然滚烫的普洱茶一股脑地倒在了爵杯的身上。
做完后,向北寒轻轻一笑,说道:“等着看吧!”
陈思嘉一脸不解地看着茶盘里的爵杯,也不知道究竟要看什么。
金晓伟和张大力就完全不一样了,惨白脸色反映着两个人心里的慌张。
时间差不多过了又一分钟,就看到爵杯的三只蹄足和杯腹之间缓缓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线。说是线,其实是缝隙。而且缝隙在一点一点的变宽,变清晰。
“胶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