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那根圆柱形的小铜棒,向北寒用很小的声音念叨了一句,“难道这里有‘降阎魔尊’?”
“阎王?什么阎王?”赵勇前一秒还在把有黄瓜、粉丝、干豆腐拌在一起的东北大凉菜塞到嘴里大嚼特嚼,后一秒就问向北寒叨咕什么呢。
赵勇的话你让向北寒一时无语了,这小子的耳朵快赶上狗耳朵了。当下也没回答他,只是一笑接着吃饭了。
不过这顿饭,向北寒眼睛时不时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对父女。
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上,男人正在用满是爱意的眼神看着小女孩吃面条。不时地用纸巾擦拭着女孩的小嘴儿。小女孩涵涵也是极为乖巧,时不时地回报给爸爸一个甜甜的微笑。
把最后一口饭送到嘴里,向北寒回头对男人竖起了大拇哥,说道:“大哥!你的东北菜做的很正宗啊!特别是那个锅包肉,外焦里嫩,酸甜适度,而且还有一点儿淡淡的奶香。”
“哎……小兄弟!你算说对了,我这锅包肉可是我们家独传的手艺。来到林东后,我又在浆肉挂糊的时候加入了牛奶。不是吹牛,我敢说这盘锅包肉你们在别的地方绝对吃不着。”
男人脸上显露出一点点自豪的神情。
“嗯!这味道是很特别。大哥!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向北寒主动和男人攀谈了起来。
“对!我是吉林农安人,我媳妇是这个村的人。我和媳妇儿是在长春餐馆打工的时候认识的,我当厨师,她当服务员。结婚以后本打算也留在长春生活,我姑娘就是在长春出生的。唉!后来媳妇儿得病了,在长春生活成本太高,我们就回到她老家,开了这么个小吃部维持生活。”
男人说的平淡,可语气中带着无尽的伤感。
向北寒点点头,接着问道:“大哥!你这女儿真漂亮,又乖巧,上几年级?”
“还没上学呢,明年上一年级。本来应该上学前班的,可我们户籍不在这里,上学需要多交一份费用。家里经济情况不好,就没去。我这姑娘懂事儿,从来不向我们要什么,吃穿也不挑。其实她心里非常的想去上学,每天都会偷偷跑到对面的村小学,隔着窗户听课,给她买的笔本也舍不得用,就用个小棍在沙地上写字。说来怪对不起这孩子的。”
男人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
看着男人说的伤心,向北寒几个人心里也不好受。沙莉阳、李悦倩也都停下了筷子,赵勇虽然还没吃饱,可也感觉胃口不好了。
“大嫂得的是什么病啊?治不好吗?”赵勇直接了当地问。
“唉!是尿毒症,需要肾脏移植,先不说肾源好不好找,就是好几十万的移植费我们拿不起。现在也只能是每星期两次的透析。”男人无奈地回答说。
“这个村子里能做透析吗?”李悦倩问道。
男人一笑,说道:“啊!我媳妇儿和她父母租了个小房子在旗里住,就是林东镇。我在家里带孩子,支撑这个小店,现在是旅游季节,店里的生意还可以。能多赚点儿是点,”
看到小女孩也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沙莉阳赶紧起身走过去,抱起了女孩,用纸巾轻轻地为她擦掉眼泪。
向北寒心里也不好受,也走了过去,坐下问小女孩:“涵涵!你在地上写字用什么呀?”
小女孩用手指了一下桌子上黄亮黄亮的小铜棍,怯怯地回答道:“用这个。”
向北寒看了一下,随手就拿起了铜棍,放在手上扫了一眼,又轻轻地颠了颠,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笑着问道:“涵涵!你这支笔很漂亮呀!这么亮,你是在哪里买到的?我也想买一只。”
小女孩大力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买的,是在那个‘牛魔王’身上拿下来的。”
“牛魔王?”听到女孩这么说,向北寒的心里再一次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继续佯装不解地问道:“什么牛魔王啊?牛魔王会用笔吗?”
“咳!什么牛魔王啊!她说的是家里的一个长着牛头人身的铜像,看着像牛魔王,可我瞅着不是。是我老丈人家里留下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像,挺吓人的,就一直在仓房里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涵涵就把铜像手里举着的那根棒子拿下来当笔用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男人眼里慈爱的眼神无以言表。
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铜棒,向北寒用试探的口气问道:“大哥!你说的那个铜像能让我看看吗?”
“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男人身上有着东北汉子的爽快劲儿。
不到两分钟,男人就抱着一座高二十多公分,落满灰尘的造像回来了。摆在了桌子上,说道:“就是它,挺吓人的。平时就在仓房的柜子上摆着,也没人管它。”
向北寒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尊乌漆嘛黑的造像,十分的专注,完全沉浸在其中。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他的双眼中出现的红芒已经呈现出血红的颜色,同时发热,很久没有出现的晕眩感也出现了。
“太脏了,我去端盆水洗一洗,也看不出本色是啥了。”
男人说着就要去打水。
“不要水。大哥!有没有干净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