焜来了,指了指洗衣台边的一小筐土豆,笑道:“这是你今天的活,刨皮吧。”
吴焜坐在一个石台上,边刨边说:“张老板,你给我说一下,徐营长胡军需他们在干啥呢?”
从嘴上取下旱烟杆,放在台沿上,张洪问:“我听他们叫你焜娃?”
“嗯,我叫吴焜,你也叫我焜娃吧,我是本地黄柏乡人,爸妈和两个哥哥都饿死了,妹妹跟着表哥到下河去了,没有音信,家没有了。”
“你为什么不找李德彬李副官?”
“我每次去找他,他都说我还小,要我忍耐,坚持,坚持。我那里小了,战场上杀的人就有几个了,怕是他也变心了。”
张洪闻言一怔,侧头端详了吴焜的身材:身高是差点,可肩膀宽阔,骨节粗壮,尤其是手掌宽大,上面老茧厚实,全身似乎弥漫着蓬蓬勃勃的生命力。他把未洗完的海带简单地涮了涮,结束了洗涤。拿过旱烟杆:“焜娃,你亏大了!”
“啊……”
“朱代表已经在江西湖南的中央红军中,当上了红军总司令,陈毅是书记,刘伯承同志是总参谋长了。你的情况李德彬给我讲了,如果你当时跟着朱德走了,你现在也是红军领导了。”
“那怎么行,我才19岁。”
“红军队伍里,营连排长都是16,17岁左右的小青年,红军的师团长林彪,只比你大一岁吧。他开始不过是朱德上井冈山时的一个排长。”
吴焜:“啊……”
悻悻又带点愤慨,带点埋怨的刨土豆,不吱声。
没注意张洪出了院子,一会,端着一个大搪瓷盅子茶进来,放到吴焜旁,从腰上抽出短烟杆,续上新烟,又仔细欣赏了吴焜落寞的表情,一笑又正容。
“焜娃,吴焜同志。”
这称呼?吴焜惊讶的抬起头,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