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突然,旅部命令:全旅的号兵到手枪营外面较场坝集合。
手枪营司号队距离最近,先到较场,见旅长猛张飞坐在藤椅上,身边环坐着几个长官,还有一个军令处的副官,在一张桌子上登记。
吴焜带司号队齐步到场,敬礼、报告。猛张飞这会在椅上闭着眼眯忽,心思不知飞到那里去了,样子一点不象张飞,倒象阿斗太子。
李处长跟程号目、徐允士交换了一个眼色,程号目拿着纸烟的手,一指小春和“斗鸡眼:“你俩先吹个休息号。”
两个小号兵见旅长在场,众多长官环伺,颤颤抖抖“嘟……哒……”闹了个结结巴巴,总算完成了。
“阿斗”旅长打了个哈欠,仍不开眼。
程号目又指吴焜:“你吹个冲锋号。”
“是”!立正动作规范。
“嘀哒哒……嘟嘟……”一个特大的哈欠后,仰脖,伸臂,号声让“阿斗”变回了猛张飞。
看了一下周围,见团营长们都到了:“原来是你!一盆饭,传我将令,二团左翼,一团右翼,手枪营在中间,给老子冲锋!”
“是”!带劲的立正动作猛张飞瞧见了。
略一思考,“嗦嘀哆……来咪……嘀来嘀……嗦嗦嘀……”一番复杂、清晰、高昂的号声响毕,众军官纷纷叫好。
猛张飞再令:“停止冲锋,原地构筑阵地防守。叫二团三营长来见我。”
“哒……嘀……来”
“迅速退回主阵地。”
“嗦哆……嗦哆”
猛张飞被号声,把昨晚为应付小妾索取,形成的疲惫驱赶走了,站起身来活动身体,对站在身边的徐允士问道:“一盆饭在你手枪营,军阶?”
“我们手枪营是旅部直辖,军令处没敢定,新兵本应是列兵,号兵合格的话,上位该授上等兵。”
李处长连忙笑道:“吴焜是旅长亲自培养的兵,我们军令处没敢定他的军衔。”
不断走来走去活动手脚后,猛张飞孟青云精神更好了,回到椅上坐定,歪头接过二团长递来的烟时,眼盯着二团长“老四,你说,定个啥?”
曾经的四当家,现在的二团长笑道:“这号声壮军威,至少定个上士!”
“那就定个上士!”猛张飞一挥胳膊。
教员出身的李处长对吴焜印象非常好,谦逊,“这……”眼神瞄向猛张飞的“严颜老将”一团长。
一团长还没开腔,程号目脖颈一梗“这娃儿饭量这么大,上士的饷那够他糊嘴?”
原山寨军师兼二当家,“严颜老将”一团长,给旅长点上手指上夹着的烟:“旅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那年轻的二团长“张苞”没料到这小号兵人缘这么好,明白失了言,眼珠一转,问道:“小兄弟,我问你,如果旅长在长板坡那样的苦战时,你会怎么做?”
又是一个立正,朗声:“誓为旅长执鞭坠镫,奋战沙场,守好当阳桥。”这都是前几天,旅部、营部的长官们好心教的言子。
果然,那猛张飞烟头一摔“我就封你为手枪营号目,军衔少尉。”
这就成了官啦!
这就要拿每月16块的排级饷啦?
这就不会挨饿啦!
吴焜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膛了,在众军官好心的眼神示意下,当即给猛张飞来了个半跪“誓死效忠旅长!”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有人要吴焜摆酒请客,程号目更喜,见自己喜欢的徒弟升了官,立即恭维旅长,又收得一员骁勇小将,旅长要请客才行,众军官明白旅长这一顿似乎更丰盛、更可靠,又转求旅长请客。
谁知,向来豪爽的猛张飞,一挥手,严肃地说:“这几天酒儿就不要喝了,我跟你们透个底,南方的北伐军在湖南,把北洋军打得落花流水,南方国民革命军派到我们军的代表就要来了,我们今天集结号队,就是为了欢迎他。”
“啊?玉帅败了?”吴佩孚在川军心中,是不败的战神。
“不要议论了。杨军长叫我们干啥就干啥。下面继续考试号队,要选一百个长得帅的号手,组成独立旅欢迎号队,两件事,一是练习欢迎敬礼号,程号目哥哥,你负责,人不行就换,吹跑了调,我找你的麻烦。二是队列、军姿、军容,李处长,你负责,不听招呼的,军棍伺候,打死勿论!”
吴焜在柑子园呜噜噜学号时,他的偶像杨森又已经当上了广州政府任命的中国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军长兼川鄂边防总司令。
北伐军所向披靡,连战克捷,进展顺利,南部中国被革命的红旗染红,惯于投机的四川军阀注意到变天的火色已老,纷纷打起改换门庭的心思。
7月中旬,刘湘派驻汉口的主要幕僚“大蔑片”乔毅夫,在他汉口法租界的家里,请来了四川几个大军阀赖心辉、刘文辉、刘成勋三部的代表张笃伦、吴晋航、段班级,一起吃火锅。
火锅吃着,四个“大蔑片”讨论了吴佩孚对四川省人事任命中,倚重杨森的态度,三刘一赖都有被吴大帅一脚踢开的委屈感。又说各自的老板,得知北伐军节节胜利,都纷纷来密电指示设法与广州方面紧急拉关系、献媚眼。
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