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柏煜身子一震,抱紧了他。因为他的可以被救赎,就越发显得霍陌尘他们有多绝望,当初他把做净血人手术的机会先让给了他们,原本以为那才是对他们的救赎和保护,却没想到在今天成了把他们一个个送进地狱的“催命符”,如果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是就会做出跟当初截然不同的选择?“陌尘,你……别这么说……你们……”
“别说空话安慰我,进了郎村两次,我早知道我们的结果是什么,所以,别说,什么都别说!”霍陌尘孩子似的在池柏煜肩膀上哭,死亡面前,个人一向渺小而可悲,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即使早在二十年前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又如何。
池柏煜还能说什么,只能更紧地抱住他,“我不说,我不说……”
今天汪江彻是难得到总部来,而且还是在下班夏雨沫还没走之前、池柏煜到来之后,很显然他是有意为之,应该是有话要说。看他脸色还好,夏雨沫稍稍放心,“江彻,我听许老说你最近都没有去治疗,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吗?”
“是我想休息几天再去,没什么”,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那种痛到骨子里的治疗方法真是让人受不了,而且效果越来越不明显,他现在就像鸵鸟一样,能躲一次是一次,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害了谁,“柏煜,许老去郎村这一趟,有什么结果吗?”
池柏煜颤了一下,他最怕的就是汪江彻问这件事,这会让他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不想看到汪江彻绝望的样子,“许老说郎村人血液中的毒素成分比较复杂,需要时间研究和化验,然后找出化解的办法,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所以还得耐心等
一等。”
“我想也是”,这样的结果显然在汪江彻意料之中,他并没有露出别色失望的样子来,“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别说我们这种病,你呢,有没有让许老帮你检查?我跟陌尘讨论过,我们都觉得你肯定会没事,让许老帮你看一看,也许很容易就能治好也说不定呢?”
池柏煜抿唇,这话还真不好接,如果汪江彻知道他有希望好起来,会不会更伤心、更绝望。虽然结果已经不会比现在这样更坏。
夏雨沫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就很有默契地一起保持沉默,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尴尬,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可他们越是这样,反而让汪江彻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柏煜,雨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
“没事,你先别急”,见他想歪了,池柏煜不解释也得解释,“我已经找许老看过了,他说,我血液里的毒素已经差不多清了,我的病也能治,很快就可以见阳光。”
汪江彻呆了呆,反应过来之后條地跳起来,“真的?”
“是”,池柏煜点头,接着苦笑,“你也没想到是吗?我也没有,江彻,我真是觉得对不起你们,我……”
“为什么?”汪江彻的惊喜之情被他这话弄得一窒,如坠五里雾中,“你能好起来,是我们最想要看到的事,这跟你对不对得起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哪里对不起我们了?”
池柏煜白了脸色,“我……如果当初不是我把做净血人手术的机会让给你们……”
“啊?”汪江彻又好气又好笑,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当然没用什么力气就对了,“好个你池柏煜,原来你一直在担心这个啊,难怪这么吞吞吐吐、不知所谓!在你
眼里,我和陌尘就是这种不明是非、恩怨不分的小人吗?”
看他这反应,就是不会怪柏煜了?夏雨沫顿时放下心头巨石,松下一口气来,“柏煜其实一直在担心,如果你们知道……”“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啊,原来你这么不信任我们”,汪江彻连连摇头叹息,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你以为我们知道你可以好起来,就会妒忌、会愤怒,会怨你当年让我们先做手术?”
“我……”
“柏煜!”汪江彻突然用双手撑住池柏煜的双肩,把脸凑过去,几乎要跟他鼻尖对鼻尖,“你但凡对我们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就该相信我们绝对是希望你好的,如果连我们都要妒忌你、伤害你的话,你还能相信谁?”
“我知道”,池柏煜拍一下他的额头,顺势把他推得远一点,免得让人看见,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我并不是担心你们知道以后会怨我,只是不想你们……算了,既然我们心里都明白,说多了反而矫情,等许老那里有个确切的结果再说。”
汪江彻扬眉,不置可否,“我早说过你的仁慈一定会感动上苍,得到宽恕,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无可辩驳了吧?”转念想到夏润香,他回过脸来,“雨沫,既然柏煜的身体可以好起来,那许老有没有说,他可不可以帮润香?”
“说啦”,提到这件事,夏雨沫更是信心倍增,无比兴奋,“许老说了,因为润香是郎行龙的女儿,所以她的身体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是那种毒素在作怪,较之一般白血病,她这病虽然发作快,但因为她没有在郎村生活过,也没有做过净血人手术,所以身体内部环境简单而干净,病情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控制,等柏煜的身
体好起来,再移植造血干细胞给润香,她那么年轻,一定会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