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已经开始,池柏煜知道自己还是难逃此劫,脸上露出无奈而又绝望地苦笑,也就任由夏雨沫把他拉了进去,但是他摇头,神情很平静,“我没有疯,雨沫,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夏雨沫大叫,尽管急,却不敢碰他,“你……你在做傻事。”明知道自己不能见阳光,还故意站在太阳能够照到地方,池柏煜,你脑子坏掉了吗,睿智如你,也会做这样的事?
“我想改变自己”,池柏煜看着她,因为疼痛,他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两只手也是下意识地藏在身后,“雨沫,我不能只要求你为我改变,我想和你一起过正常人的生活,因为我……”他停了停,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终于说了出来,“我真的好爱你。”
夏雨沫身心狂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他终于对她说出这个“爱”字了吗,在她一次又一次怀疑他、伤害他,甚至想要离开他的时候?“柏煜……”
“你说爱我,我觉得很幸运,可是……”池柏煜睁开眼睛,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涌动,将落未落,“可是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睁眼闭眼都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阴冷和恐惧,那样,我会心疼。”
我知道,你是为我,你是为我!夏雨沫再也受不了,声泪俱下,抓紧了他的手,“柏煜,柏煜,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她为他所做的改变,虽然会让她辛苦,但却是人所能承受的,亦不会给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可是池柏煜不同,他这样分明就是亲手把自己送进地狱!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要多么在乎,多么地爱,才会下得了这样的决心,承受这样的非人的煎熬?
身上在痛,虽然身体掩藏在衣服下面,但
池柏煜还是明显感觉得到,那一条一条裂开的伤口里慢慢渗出的血爬过肌肤,微痒而温热的感觉,然后慢慢变冷,冷得他想要打哆嗦。“我不怕苦,雨沫,你觉得我软弱也好,怎样也罢,我不怕暴露在阳光下,可是我……”
“别说了,柏煜,别说了!”夏雨沫哭着摇头,拉过他的手来,看着他手背上裂开的伤口,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这样、这样,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没事”,池柏煜惨白着脸笑笑,眼眸清亮,还是相当清醒的,“我可以,我只是担心天不隧人愿,上天不给我机会改变,即使我流尽身上的血,上天还是不会宽恕我……”
“你有什么罪,你有什么罪?”夏雨沫摇晃着他的胳膊,嘶声叫,“柏煜,别说这种话,好不好?你没有错,受罪的是你,上天凭什么不宽恕你,凭什么?”
池柏煜咬紧了苍白的唇,再不发一言,这疼痛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何况这还是他自找的,又怨得了谁。
夏雨沫急得满头满脸的汗,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她从来没有照顾过这种时候的池柏煜,根本连动都都不敢动他。“怎么办……怎么办……”
池柏煜伏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虽然他跟夏雨沫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尽管脱下衣服会舒服一些,可他还是没办法,或者说没有勇气把浑身伤痕的自己赤裸裸地现于夏雨沫眼前。
夏雨沫正没有主张,脑子里却突然回响起汪江彻说过的话,那样遍体鳞伤的柏煜,你知道怎么去爱吗?“对呀,他们应该有办法!”她兴奋起来,想到汪江彻身体不舒服,唯可以找的,就是霍陌尘!
霍陌尘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跑到华熠
集团总部的,接到夏雨沫的电话,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直到冲进办公室,他才呼地吐出这口气,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又没有什么特别情况,也不应该是夏雨沫在使坏,池柏煜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又被太阳晒到,这太奇怪了。
夏雨沫举袖擦了一把冷汗,“先别问这么多了,快说,柏煜这样,要怎么办?”池柏煜敞开的领口已经布满了裂开的伤口,相信身上也是,这一定很痛,他怎么忍受得了?
可话又说回来,池柏煜还真就忍受得了,从始至终一声不出,只是闭着眼睛,咬紧了嘴唇。
霍陌尘点点头,奔过去看了看,“柏煜哥,药在哪儿?”
药?原来还有药吗?夏雨沫恍然大悟,仔细地听着、看着,以便下次。呸呸呸!说什么下次,以后一定好好嘱咐柏煜,绝对不能再有下次,这太残忍了!
“冰……箱……绿色的……瓶子……”池柏煜一松牙,就有呻、吟声溢出来,听着就让人心疼莫名。
霍陌尘答应一声,跳起来奔进去,不大会功夫又回来,手上果然拿了一个绿色的小瓶子,然后帮池柏煜解衬衣扣子。才解了两颗,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夏雨沫,“你别看。”
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池柏煜身上的伤口吓到夏雨沫而已,但听在后者耳朵里,却成了“男女授受不亲”之类应该避嫌的意思,她摇头,“我没事,其实我们……”
“会……吓到你”,还是池柏煜明白霍陌尘的意思,他低声开口,“雨沫,别看……”
我知道会很可怕,可是我想帮你!夏雨沫心里大喊,可他们两个都这么说,再加上她也确实觉得心慌得厉害,就听话地“哦”了一声,背过身去
。
霍陌尘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