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柏煜微微点了点头,“她有心了,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不想吃。”每次只要经历一次痛苦,身上疼得厉害了,他一天下来都吃不下一口东西,顶多喝点水而已。
正说着话,路齐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两碗鸡蛋面,看她眼睛又红又肿,估计是刚才哭的,“柏煜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你再没有胃口也得吃一点,不然身体哪吃得消。哥,你也一起吃。”
池柏煜是真的不想吃,可路齐泽忙活了这一阵,他也不好太不领情,就点了点头,慢慢起身。
“我扶你。”汪江彻本来一直坐在地上陪着他,看他要起,赶紧直起腰过去扶他,可就是这一下动作,他原本就一直在发晕的脑子里更是“轰”一下,像是炸开了一道响雷,跟着眼前就是白茫茫一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池柏煜,身体就软了下去,紧闭着眼睛,脸无血色,晕倒在地上。
“哥?”路齐泽呆了呆,跟着吓得失声尖叫,扑过去晃他,“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池柏煜也是大吃一惊,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咬牙忍着身上的疼,伸手去摸汪江彻的额头:不出意外的,掌心滚烫的温度告诉他,汪江彻在发烧,他的身体是真的出状况了。“江彻?江彻?”他哑着嗓子叫,汪江彻却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又轻又浅,就好像快要不行了似的。
“哥,哥!”路齐泽又哭又叫,可怜巴巴地看向池柏煜,“柏煜哥,我哥他这是怎么了,啊?他怎么了?”看来汪江彻感到身体不舒服的事,并没有告诉她,不然她也不会除了担心害怕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池柏煜咬牙,也不多解释,
“先送江彻去医院!”他匆匆把衣服穿好,试了两三次才把汪江彻抱起来,往电梯里走。
路齐泽追着他出去,“柏煜哥,你身体还没好呢,这……”
“我没事,先救江彻要紧!”
“可是……可是,那面……”
“不吃了。”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面?
诺亚医院急诊室里,赵鸿煊皱着眉、冷着脸替汪江彻做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始终一句话都不说,看来因为上次池柏煜挤兑他的事,他还在生气呢。
赵鸿煊虽然年轻,却是诺亚医院血液病研究治疗中的佼佼者,于此方面的经验也很丰富,是个口碑极好的大夫。替汪江彻检查完之后,他就坐着等结果,视线落在桌面上,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他预料得没错,这个叫汪江彻的,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容乐观。
路齐泽急得像小猴子一样,不停地走来走去,坐下又起来,一刻都没有办法安静,“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大夫,我哥到底怎么样了?”
赵鸿煊就当没听见,等她吵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就冷冷看她一眼,就是不说话,还真是个惜言如金的主。
池柏煜轻轻抚摸着撕裂一样疼着的胳膊,身上这薄薄的单衣此时犹如化作了锉刀,他每一下微小的动作,都会将身上的伤口摩擦得疼痛不堪,即使坚忍如他,也不禁微微地抖着,快要坐不住。赵鸿煊不开口,他也不说话,沉默得像一尊石像。
终于,护士将检查结果送了进来,赵鸿煊仔细看了一会,把单子递给池柏煜。
“我看不懂,你直接说结果。”池柏煜冷冷开口,虽然面无表情,全身却已僵硬,显然他很紧张,怕结果是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