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沫好像有些困惑,“什么谁?没有谁啊……我……我其实不生气啦,因为、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很笨嘛,柏煜,我就是……就是觉得累,我……我是不是真的不配跟你一样。”
“说什么傻话”,池柏煜白她一眼,“跟我一样又有什么好,还说配不配的做什么,你不是那么希望,做个跟我一样的怪物吧!”
“呵、呵呵”,夏雨沫痴痴地笑,“怪、怪物在哪里?其实没有啦,柏煜,我还挺、挺好奇的,你……你的病到底、到底有得治吗。”
池柏煜脸色一变,尽管夏雨沫现在是醉着的,可她问出这个来,还是让他莫名的愤怒,声音也冷了下去,“你问这个做什么?”既然你不能坚持,不想再坚持,那就算了,反正我从来没有强求过,为什么要拿我的身体说事?
“你……你骗我的吧?”夏雨沫吃力地直起上身,伸手指着他,一脸“我发现你秘密了”胜利样,“我就知道……你还说你不能见、见阳光,可上次、上次你明明就没有事……”
忽一下,池柏煜站了起来,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脸色也已惨白,那次汪江彻也说过,如果他以完如好如初的样子出现在夏雨沫面前,她就会越发不相信他不能见阳光这件事是真的,亏他当初还觉得夏雨沫不会这么想,原来她……
“你……你怎么啦?”浑然不知道自己伤人有多深的夏雨沫仰起头来看他,左摇右晃的,“你要走了吗……你……你不用着急啊,总有、总有办法的……”说着话,她已经支撑不住,身体慢慢放倒,不大会儿就鼻息沉沉,睡了过去。
池柏煜低垂了眼睑看她,真难以想像,那样冷酷无情的话是从长着一
张如此纯净、绝美、无邪的脸的嘴里说出来的!一种被怀疑与被侮辱的痛苦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他心里已经在慢慢渗血,咬牙忍下要扇夏雨沫一巴掌的冲动,转身狂奔出去。
华熠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里亮着一盏小小的壁灯,休息室里却一片漆黑,房间的主人池柏煜却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抱着膝盖坐在床角,脸上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被伤至最深处,他却没有一个可以向其倾诉的人,更不会有来替他“疗伤”,不是世人不想,而是他不愿。他不愿任何人看到他这痛苦、狼狈的样子。
这时候的他不就像一头受伤的兽,独自躲进窝里,舔着自己的伤口,等待着它的愈合。他是很痛苦,应该要哭,或者做些什么来发泄一下,可却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就一直这样下去。
“你一直都没有相信过我,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他低语,声音沙哑,“你还嫌伤我不够深是不是……”他承认,在某些时候、某些情况下是他伤害了夏雨沫,可他从来没有骗过她,不像她一样……
咚咚咚。
很轻的敲门声,但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却格外的刺耳,他不知道是谁来了,也不想知道,不是他故意不答,是什么都不想再管。
咚咚咚。
又是三声,跟着是路齐泽的声音,“柏煜哥,你在吗?”她右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应该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池柏煜,一边伸头伸脑地进来,一边努力瞪大眼睛适应办公室里的昏暗,搜寻着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没有人应声,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有节奏的“嘀哒”声,安静而又诡异。“奇怪,保安明
明说柏煜哥已经上来了,柏煜哥,你在吗?你……”转头看见休息室的门敞开着,她心里一动,往那边走过去,“柏煜哥,你休息了吗?我要进来了?”
还是没有动静,路齐泽慢慢走到休息室门口,陡然看到蜷缩在床角的黑影,吓得她“啊”地叫了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啪”按亮了开关,“柏煜哥?”
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这样强烈的灯光刺激,池柏煜猛地低头,把脸埋在了双臂之间。
“柏煜哥!”路齐泽放下饭盒,冲过去扶他,“你怎么坐在地上?你不舒服吗,还是怎么了?”她也是听说池柏煜最近老爱发火,就想着他火气太大会伤身,就炖了些清凉降火的汤拿来,结果看到的确是这样一副情景,自从跟池柏煜重逢,她还从来没见他如此消沉过。
身体被猛烈地摇晃了两下,池柏煜皱眉,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神却是清澈的,并没有什么事,“我没事,就是累了,进来休息一下,你怎么会来?”说着话他用手撑着地面起身,路齐泽要扶他,被他躲开了。
他的拒绝令路齐泽脸容一僵,随即拿过饭盒来,“我炖了汤给你,去火的。”
池柏煜看了饭盒一眼,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不过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不用去什么火。”
“不用?”他的冷淡态度显然又激怒了路齐泽,她冷笑一声,“柏煜哥,集团上下谁看不出来,你最近心绪很乱,动不动就发脾气,还说没火?”看来不管被池柏煜警告多少次,她这脾气永远也不会改变,如池柏煜所猜想的那样的,她的精神状态很可能有什么问题,只是还没严重到需要进医院的地步而已
。
又想要吵架吗?池柏煜皱眉,有些不耐烦,但勉强克制着,“就算有,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