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齐泽怔怔放手,却又抓紧他的手,慢慢转到他前面去,眼神碎裂得拢都拢不起来,“为什么?柏煜哥,为什么?夏雨沫有什么好,你那么爱她?她明明、她明明一次又一次地伤你,她根本就不了解你。”
池柏煜一笑摇头,半是无奈,半是苦涩,“齐泽,别太苛求雨沫,像我们这样的人,谁会了解,何况雨沫其实并没有怎么样伤我,是我们的际遇不同于常人而已。”所以,对于有些话、有些事情就会特别敏感吧,这并不完全是夏雨沫的错。
“柏煜哥。”都这时候了,还在帮着夏雨沫说话,他中她的毒就这么深吗?
“雨沫并不完美,有时候伤我而不自知,但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对有些事情好奇,我并不怪她。”池柏煜咬紧了唇,说不怪,其实心里还是有介意的,否则今晚他也不会失落至斯,“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我们不能否认,她忍耐的已经够多。”
路齐泽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神情瞬息万变,最终悲愤地笑,“柏煜哥,你对我那么残忍,为什么对夏雨沫就能宽容到如此地步?你不觉得自己太偏心吗,我对你好,你一点都不在乎,夏雨沫……”她突然想起什么,哆嗦了一下,“柏煜哥,你是嫌弃我吧,嫌弃我是个净……”
“齐泽?”池柏煜一惊,低声怒吼,“你胡说什么?我们不是一样,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你还说最明白我,现在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齐泽,你听我说”,池柏煜抬手按住她的肩,一脸郑重,“当初我跟雨沫订婚,是有原因的,当然这并不重要,我现在跟雨沫在一卢,其实并不真的想要个什么结果。”
什么?路
齐泽一愣,感觉听不明白,“柏煜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雨沫爱我至深,不管她对我有什么怀疑,这一点至少我是相信的”,池柏煜松手,后退一步,“她性子很倔,如果是我负她,她就会受不了那样的打击而怨恨悲伤,以后的日子就算是毁了。我陪她继续下去,哪一天她坚持不了,自己离开,就会将受到伤害的程度降至最低,你明白吗?”
路齐泽是绝对没想到,原来池柏煜跟夏雨沫在一起,抱的是这样的心思,“那、那你呢?”池柏煜这样做,固然最大程度地保护了夏雨沫,那他呢,就一点也不受伤害吗?
“我?”池柏煜想一想,突然一笑,“我怎么样,谁会在乎。你别急,我心里有数,我没事。”
路齐泽嘴张了几张,终于还是问出来,“柏煜哥,你爱夏雨沫吗?”如果说到最后他不会在这场“游戏”里受到伤害,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爱夏雨沫,从头到尾都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池柏煜闭了闭眼睛,“那不重要。”
那就是爱了?路齐泽的心苦涩得像是被塞满了莲子,话都要说不出来。“柏煜哥,你……你但凡对我,有对夏雨沫一半的在乎,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为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夏雨沫那么幸运?
为什么?
池柏煜迈着浓重的步子到座位上坐下,只觉得身心俱疲,突然很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醉了一夜的夏雨沫不可避免地在针扎一样的头痛中醒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天……我喝太多了……”她痛苦呻、吟一声,也顾不上身体有多不舒服,赶紧起床上班。现在她不管白天晚上的,都特别想睡觉
,但只要躺到床上,又都睡不安宁,要不是这次喝醉酒,她还真难以一觉到天亮。
去到公司时,她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引来众人侧目,看笑话者有之,表示关心者有之,当然也有一些人是事不关己莫闲管,尽显人性百态。夏雨沫一路敷衍着,几乎是逃命一样地进了总裁办公室,池柏煜已经走了,让她瞬间有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她正站着发愣,古静涵敲了敲敞着的门,走了进来,“夏小姐,池总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让你把桌上的材料整理一下,晚上开会要用。”
“哦”,夏雨沫应了一声,心里有点别扭,“其实柏煜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还要麻烦你。”
“哦,池总说了,你身体不太舒服,可能会晚一点起,所以不想太早打扰你。”古静涵就是有这一点好,不管心里怎么想,也不管听出什么,永远可以保持职业者的微笑和气度,也难怪她在池柏煜手下可以做这么久,深得老板赏识和信任了。
这样吗。夏雨沫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白着脸笑了笑,“那我知道了,谢谢古小姐。”
古静涵说了声“不客气”,转身出去做事。
夏雨沫拨拉了一下桌上的材料,突然很想听听池柏煜的声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有这么一股冲动,心里想着,手上已经拨通了池柏煜的电话。
池柏煜才回到家没多久,吃了早饭,正准备休息,看到来电显示,他没什么特别反应,接了起来。
等了一会不见他有动静,夏雨沫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柏煜,你在家吗?”
“嗯”,池柏煜答应一声,“找我有事吗?需要你做的,我已经交代古静涵了,她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