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柏煜相认了?”汪江彻怔了怔,枉他还以为他们是先见上的呢,原来……
“认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夏雨沫的事”,霍陌尘苦笑一声,这些事情其实都不重要,“江彻,你既然一直在华熠集团,那不会不知道,夏雨沫跟柏煜哥要结婚了吧?”
这个吗?我当然知道,而且这还是我跟夏雨沫的赌约。汪江彻点头,“知道,怎么了?”
霍陌尘一样就急了,“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汪江彻,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忘了我们是……你怎么能这么害夏雨沫,都不劝劝柏煜哥?”不过说来也奇怪,柏煜哥明明在他们之中最大,也最明白事理,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啊,怎么会这样的?
他急,汪江彻可一点都不急,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当中的隐情,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不答反问,“你这么紧张这件事,是在替柏煜急,还是替夏雨沫急?”
“我当然替夏雨沫急!”霍陌尘想也不想就叫,喊完了,看到汪江彻眼神变了,他才省及一件事,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我们跟常人不一样,就、就应该独善其身,怎么能、怎么能害人。”
“不是这样”,汪江彻笑笑,眼神睿智,“陌尘,撒谎是要长长鼻子的,你忘了吗?”
霍陌尘身子一震,猛抬头看他,脸色已经开始发白,“我……”
“对我你都不想说实话,是信不过我吗?还是你有苦衷?”汪江彻看着他,突然有点心疼,不忍再逼问他。可事情不闹明白,就会像埋下的不定时炸弹一样,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开,后患无穷。
“我能什么有苦衷”,霍陌尘深吸一口气,神情坦
然,“只是觉得挺可笑的,说出来只会让自己难堪而已。我被领养之后,有一段时间跟夏家是邻居。”
汪江彻眼睛一亮:原来如此。那么之后的事,他已经约略可以猜到了,“夏雨沫她是你的青梅竹马?”
霍陌尘苦笑,“曾经是。后来……”原本以为这些事是他深埋心底的痛,虽然他并不觉得那样离开夏雨沫,是对她的背叛,但表面看起来,的确是他抛弃了她,再说起来的时候,总不免有些痛楚,难以承受。可现在真对知己诉说一阵,却原来并没有自己想像得那样困难。
越是听下去,汪江彻的胸口就越是闷得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原来你……你早就已经……”他闭了闭眼睛,好不痛苦!天,他自己已经开始感到不舒服,知道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但他一直在祈祷上苍,可以让池柏煜和妹妹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可没想到。
“这就是我们的命吧”,霍陌尘笑笑,那笑容让人心碎,“我也曾经以为,只要我心存善念,好好生活,就可以得上天宽恕,可讽刺的是,我从做了净血人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对劲,直到高考那一年,我……”
就是在那一年,他有一次毫无征兆地晕倒,去医院却查不出什么病,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是上天在向他讨债了。那时候,他很痛苦,真的痛苦!不只为终究逃不过上天惩罚,更重要的是,如果让夏雨沫知道他不久于人世,她该有多伤心!
“所以,你选择当一个背叛者?”对于他的决绝,汪江彻比任何人都明白,却一点高兴不起来,那个时候,霍陌尘是经过怎样痛苦的考虑,才做出这样的抉择?
“不然呢?”霍陌尘看着他,眼眸
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黑白分明,“横竖是要夏雨沫痛苦,既然不能爱,那就让她恨我……”只有那样,她才可以活着,虽然这样一来,她的日子未必会好过,但他是活不久的,等他死了,她再怎么恨,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吧。
就是因为做了这样的决定,他才在那个时候。即使是夏雨沫双目失明、举家借债治眼睛,几乎要走投无路的时候离开了她,不惜背上绝情绝义的骂名,只为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只是他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汪江彻半晌无言,“陌尘,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骂你……”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吗?很明显,不是。可什么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呢?很遗憾,不知道。
“这都不重要了”,霍陌尘甩甩头,“江彻,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柏煜哥和夏雨沫在一起,不然我……”
“不然你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是吗?”要说最了解他们这些人的,还就是他们彼此,汪江彻这话,可谓一针见血,让霍陌尘想否认都难。
“说不上是牺牲,但如果夏雨沫最终还是要跟我们这种人在一起,那柏煜哥还是没办法给她永远的幸福,这……”霍陌尘其实可以发誓,他要阻止这桩婚事,绝不是因为个人私念,而是为大家好。
汪江彻咬唇,慢慢摇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很不一样,“不尽然。我想柏煜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也许可以好好在一起。”
“有什么不一样?”霍陌尘是真急了,声音陡得拔高,“我们还不都是……”话说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憋着气点头,“对,柏煜哥是跟我们不一样,至少我们表面看起来像正常人,柏煜哥却到
底都是个不能见阳光的怪物。”
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