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名小护士被池柏煜的冰冷样子吓到,“她、她刚刚去给病人送、送药。”
“谢谢。”池柏煜回头就走,才走两步又退回来,“哪个病房?”
“现在不、不知道,应该还在三楼。”
“知道了。”池柏煜答应一声,招呼汪江彻,“走啊,发什么愣。”
“哦。”汪江彻本来很急,可这会儿却不敢迈步似的,小心翼翼,生怕路齐泽不是他妹妹,要空欢喜一场。而且不可否认的,他想确定这一点,也是想给夏雨沫一个交代,不然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儿。
结果他们才走出没多久,就看到路齐泽端着托盘过来,一看到汪江彻,她羞涩地笑了笑,“是你呀,手上的烫伤好了吗?”
汪江彻本能地转头看向池柏煜,求救似的,“柏煜?”
池柏煜上前两步,左右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慢慢地笑开了,“小豆苗。”一定是她,不会错的。小时候这小家伙明明胃口不好还爱挑食,结果又小又瘦,脸上也常年泛着青色,池柏煜就给她起了个“小豆苗”的外号,这件事也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而已,这个名字一叫出来,应该不会错了吧?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别人知道这个名字,更没想到突然有人在自己面前叫出来,路齐泽大吃一惊,像掉进猎人陷阱的小鹿一样往后退,“你……你。”关于那时候的一切,她一直当成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跟任何人分享的。包括将来可能会有的帎边人。可是眼前这个人。
听到池柏煜叫出那个久违了的外号,汪江彻知道,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不会错的!虽然还没有其他的证据
,但只要是池柏煜说是,那就一定是!这一瞬间,他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样好,干脆一把抱住路齐泽,“真的是你?”
“呀!”路齐泽失声尖叫,她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这样靠近,鼻子里传来淡淡的清香,她反吓得花容失色,虽然也想拼命挣扎,想推开他,可这种被人碰触的恐惧太强烈了,让她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放手……放手……你干什么……”
“江彻,你想吓死你妹妹吗?”池柏煜好气又好笑,上去把激动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汪江彻用力拉开,“小豆苗,别害怕,你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他只是一找到你,太兴奋了,所以……”
“你说什么?”路齐泽惊魂未定的,像是怕汪江彻会再扑上来一样,下意识地往池柏煜旁边躲,因为这个男人笑得那么温柔,看起来好像不会伤害她的样子。话又说回来,她本来还一直觉得汪江彻是个很温和的人呢,原来他也有这么吓人的时候。
见妹妹这么排斥自己,汪江彻急得摩拳擦掌,要不是池柏煜抓着他,他早就又冲上去了,“齐泽,是我,是我,我是你哥哥,你仔细看看我!”
“哥哥?”路齐泽一呆,瞪着汪江彻的脸左看了右看,根本就不敢相信,“我……我哥哥他……他心口有块、有块胎记。”
话没说完,汪江彻一把抓住自己的衬衣,猛用力往两边拉开,露出心口那块红色的胎记,“在这里,在这里!齐泽,我真的是你哥哥,我是江彻,我是你的亲生哥哥!”
路齐泽嘴唇哆嗦着,目光从他心口移到他的脸上,慢慢开始相信这不是梦,禁不住又惊又喜,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扑进哥哥怀里,放声
大哭,“哥哥!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不早点找我,你不知道,我好害怕,好害怕……”
汪江彻抱紧了她,抱紧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不住拍着她剧烈起伏的肩背,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齐泽乖,别哭了,是哥哥的错,都是哥哥的错……”其实,他有什么错呢,当年在孤儿院被分别收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收养他们的人不愿意同时收养兄妹两个,他们就只能被迫分开。
“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路齐泽像小狗仔一样往哥哥怀里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管我,不要我了,你不是个好哥哥,呜……”
池柏煜抱着胳膊在一边看,听到这话耸了耸肩,这个小豆苗,还跟当年一样任性,不讲道理。当年分开时,路齐泽才只有六岁,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但唯独对于这个哥哥的一切记忆,应该是鲜明而深刻的吧,不然她又怎会记得汪江彻胸口有块胎记,用这个来确认哥哥的身份。
就在这兄妹两个抱成一团,一个哭一个安慰,没完没了的时候,脚步声传来,有人慢慢停了下来,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池柏煜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不禁一愣:“雨沫?”她怎么会在这里?
夏雨沫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是震惊地看着那边还没听到动静的两个人,简直反应不过来:她一直就在为汪江彻和路齐泽暧昧不明的关系而苦恼气愤,也一直在等着汪江彻一个解释。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她只是来看看妹妹而已,却看到了这叫她彻底对汪江彻绝望的一幕,看他们两个这个样子,难道是互相告白完毕,订了终身了?
“雨沫,你来看你
妹妹?”池柏煜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见她不说话,脸色忽然那么难看,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