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又将不眠,夏雨沫和衣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本来应该有很多事情要想,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的,亮如镜面的天花板上,一格一格显现的都是池柏煜的脸,愤怒的,冷漠的,鄙夷的,诸如此类。
“呵呵”,她突然低低地笑,“怎么就没有一点好……”那个人,无论人前人后,都是一样的无情而暴躁,就算跟他是假装的未婚夫妻,她也越来越觉得没有办法面对他!
她正满脑子一团乱,却听到书房那边传来很大的音乐声,她吃了一惊,跳起来跑到门边去看,从门缝里正好看到池柏煜接起电话来,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手机铃声。
“妈,什么事?在亦海别墅,还能在哪儿?”池柏煜皱着眉头,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拖动鼠标,单手在键盘上敲着,动作熟练而从容。
电话那头的容悦怡是十二万分的不放心,埋怨道,“好端端的,又跑到亦海别墅干什么,跟我怄气啊?”当初池柏煜要在深山建这座别墅,她就百般反对,可他偏偏说要有个清静的地方,还是用两年的时间建成了这座亦海别墅。这下好了,只要他们老两口有惹到池柏煜的地方,或者逼他逼得狠了,他倒是从不回嘴,就是会躲到别墅来享清闲,一住就是好几天不着面儿,容悦怡还能拿他怎么样。
“我没有”,池柏煜面无表情,“妈,我是顺道过来,明天就回家。”
“真的?”容悦怡才不相信,“柏煜,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那个叫、叫什么南的,到底跟你怎么样了?”从那天早晨听儿子提过一句,之后
就没了动静,她这心可一直悬着呢,这到底有戏没戏,给个痛快话呗。
“她?”池柏煜抬起头来,看了夏雨沫的房间一眼,无声冷笑,“她还没想明白自己的身份,女人不能只是宠着,得让她明白自己是谁。”
“呸!”容悦怡也是女人,当然听不得这话,不客气地骂,“死小子,说什么混话?女人那不宠着,难道打着骂着,人家就跟你死心塌地了?池柏煜,我可告诉你,你要真的认定了谁,那就对她好,不然别去招惹人家,听到没有?”就自己儿子这心性,她是太清楚了,要是对哪个女人无情,偏偏又给人家希望,那简直是要人家女孩子的命!池家往上数好几代,也都是正直善良之辈,怎么能做这缺德事!
没想到容悦怡会把话说得如此贴切,一语击中要害,池柏煜就算再冷漠,也不禁变了脸色,好在现在母子俩隔着电话线,他不用掩饰自己的表情,“没那么夸张,我知道该怎么做,很晚了,妈,你快点睡吧。”
“知道啦,照顾好自己,乖。”容悦怡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嘱咐一句,这么多年跟儿子快刀断水惯了的,话一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池柏煜合上电话,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突然抬头看过去,冷冷问,“你喜欢偷听别人讲电话?”
被抓了个现形,夏雨沫不禁大是尴尬,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羞得红了脸。“我……我不是。”她也没想偷听池柏煜在说什么,就是刚才看他说话的样子,看着看着,就忘了是个什么情况了。
池柏煜站起来,一直走到她面前站住,见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鼻尖都要够到胸膛,不禁又要来气,突然伸手挑起她的下
巴,将她的脸转向左边,细细打量,“还疼不疼?”甩她那一耳光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知道,看现在她的脸还肿着,当时一定很疼。
哦?夏雨沫眼里有明显的意外之色,“你在意?”他不是从来都不肯正眼看她,如果不是为了演戏,也不会碰她一下,会管她疼不疼?
“少废话”,池柏煜皱眉,很不耐烦的样子,“到底疼不疼?如果还疼,就拿冰块敷一下,不疼就算了!”
“不疼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夏雨沫立刻摇了摇头,看到池柏煜脸色一寒,她吓了一跳,“你不会又想打我耳光吧?”
池柏煜一愣,原本想气,可夏雨沫这样子实在让他气不起来,突然就笑了,“你真当我是狼吗,不问缘由伤人,我没你想得那么没有人性。”他又不是虐待狂,动不动就打人是怎么的。
笑容像是一朵洁白的雪莲花,突然在池柏煜脸上绽开,那一瞬间的凄美和震慑人心,让夏雨沫有被惊艳到了的感觉:这笑容就像云破月现,之后阴霾尽去,直让人目眩。
“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被他的笑容震慑到是不假,但夏雨沫立刻回神,本能地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可没忘了为什么被他打了一耳光,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避讳着,不要再提及那个字眼,可现在是池柏煜自己旧话重提,可不怨她吧?
池柏煜笑容瞬间敛去,眼神重新变得冷漠,再不多看她一眼,回身进了书房,“碰”一声关上了门。
夏雨沫不自禁地打个哆嗦,吐了吐舌,“喜怒无常,真是。”
叮铃叮铃叮铃,这回是她的手机响起来,她赶紧抢在第二声响起之前把它给掐断,接了起来
,“喂?”
“雨沫,你在哪儿?”是文俊楚,他这段日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