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沫脑子里直迷糊,晃荡着过去,找了张只坐着一个客人的桌子坐下,不大会儿一名男侍应生走了过来,不等人家问,她沙哑着嗓子开口,“一杯啤酒,谢谢。”
“好的,请稍等。”侍应生答应一声,转身走开。
吧台后面的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两秒钟后又低下了头。
侍应生很快回转,把一杯啤酒放在夏雨沫面前,恭敬地说了声“请慢用”,就走开了。
夏雨沫一把拖过来,就着杯沿喝了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跟她同坐的是个身材雍肿,相貌猥琐的中年男人,见她孤身一人,长得又那么漂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打起主意来,不怀好意地笑着凑过去,“小姐,一个人?”
“是啊”,夏雨沫一手托着额头,看也不看他,但答得很痛快,“不行吗?”
男人被问得一愣,随即笑得更灿烂,“行,行,当然行!小姐,我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忙!”
“我是有事”,夏雨沫终于抬起头来,一本啤酒已经被她喝下去大半杯,很少喝酒的她已经有些醉了,脸红得厉害,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说不出的诱人,“先生,你真的想帮我?”
“是啊”,男人大喜,没想到夏雨沫看起来冷冷冰冰,好像很难道接近,原来这么好钓上手,他猛点了两下头,又挨过去一点坐着,“小姐,你只管说,需要我帮你什么?”
“呵呵”,夏雨沫冷笑,但很认真地看着他,“我需要钱,先生,你有没有一百万?”
“一……”男人一下子傻了眼,“一百万?”靠!他要有一百万,还用得着天天受老婆的气,跑到这个鸟不生蛋
的地方来喝闷酒!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没有一百万”,夏雨沫好像很惋惜的样子,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掏出钱放在桌上,“那……走了……”
男人看着她一步三晃地出去,咬着牙,搓着手,想要追上去,想了想还是忍着没动。看这个女人的神经好像有点不正常,万一真的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值了。
三月的夜还真是冷,夏雨沫用力拢紧了外套,却仍觉得抵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冷风,她打了个寒战,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禁不住骂了自己一句“可恶”,润香还在等钱救命,她却还有闲心在这边喝酒,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不行,还是得赶快想办法弄到钱要紧!一想到这里,她立刻加快脚步往回走。
可她才走了几步,突然感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背后逼上来,就是那种有危险临近,或者被盯上了的感觉,后脊背禁不住地一阵发冷,她的脸也瞬间一片惨青,该不会是遇上劫财劫色的了吧?这深更半夜的,这条路又偏僻的很,难保不会让她遇上这种倒霉事!
想到这里,她就算再冷静沉着,也不禁有些心慌,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办法。
但她身后的人却突然出声,“小姐别怕,我不是坏人。”
哦?这声音虽然不是那么温和,但带着隐隐的笑意,而且对方既然肯先出声,而没有做什么偷袭之类的动作,应该不是想打她主意吧?夏雨沫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一个怎样苍白、俊秀的大男孩!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大概175左右的身高,身材偏瘦,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但不会给人病态的感觉,五官清秀得如
同江南烟雨,诗意而朦胧。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漆黑得如同这墨泼一样的夜,闪着睿智的光,这个人给夏雨沫的第一感觉,如同一件青花瓷器,精致得有些过分。
“你是?”愣了半天才出得了声,夏雨沫发觉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哑,似乎被这个人给摄了魂一样。
对方露齿一笑,眼神却是锐利的,“说过了我不是坏人,只是看小姐刚才在我那里喝酒的时候,满腹心事,浑浑噩噩,我担心小姐会出事,所以跟过来看看,我没有恶意的。”
夏雨沫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勿忘酒吧’的老板?”
“我叫汪江彻”,男人又是一笑,这一下他的眼神就温和了许多,少了些咄咄逼人的迫力,“抱歉吓到你了。”
夏雨沫喃喃重复一句,“是大树的树吗?”
“不”,汪江彻摇头,“是宽恕的恕。”
“哦?”夏雨沫有些意外,“很少有人拿这个字来做名字”,她突然一笑,“怎么,你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想要上天宽恕于你?”
她这句本来是笑话,但汪江彻却是脸色一变,闭紧了嘴唇。
“连句玩笑都禁不起”,夏雨沫撇了撇嘴,转身就走,“好吧,汪老板,有时间我会再来光顾,我没事,你回去吧。”
“小姐!”汪江彻却叫住了她,“我刚才听到你说需要帮忙,能对我说吗?”看来他只听到夏雨沫在酒吧时前面说过的话,没有听到后面她问男人要一百万的事,否则就不会这么问。
夏雨沫停了停,但并没有回头,“不,不需要。”一个小酒吧的老板,能有多少钱呢?而且她看这个人也是病恹恹的样子,就算他有点儿家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