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太急了，他向来谈吐温润，很少把情绪如此明显地写在脸上。
“这么生气，怎么了？”宋绛心如止水，挑眉揶揄道。
他陡然深深吸气，平下语气，声音仍带凛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哦，你在说成绩啊，运气不好、粗心了所以失利了。”宋绛淡淡道。
对方显然不信。
江清衍板着脸，怒意更甚，又是调整了一阵才说：“为什么？”
因为了解你，因为不甘心。宋绛苦笑。
顿了一刹，宋绛脸色亦是微沉，冷傲道：“你又在乎什么。你难道没有控分吗？”
江清衍眼神略微闪躲，“我……咳。”
“你也粗心了是吧？”宋绛勾唇，眼底情绪涌动，但没有温度。
江清衍自知理亏，也敢怒不敢言，饱满的唇瓣压成一条直线。
“可是你要知道，现在这个阶段学业就是前程，比你想的更重要，”江清衍蹙眉，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有能力，我也有分寸……”
学业很重要，因为这是宋父的一桩心愿，是江清衍所希望的，而不是她本人的意愿。
是她不思进取，心上占了一个人，其他的东西都黯淡下来。
实验班很好，只是不能少那一个人。他很优秀，所以她追上去了，他要自降排名，她也可以陪他过去。
宋绛可以因此道歉，但不能退让的只有一件事。
她非要和他绑在一起。
宋绛：“哦。”
江清衍：……
他差点摔门离开。
清风宜人的早晨。
江清衍，被钉死在名单第一位的名字，宋绛，稳定上升最具有潜力的重点观察对象。
而这两个人双双落榜
“考试失利、成绩下滑很常见，你们倒好！一落千丈！”李老师吹胡子瞪眼，唾沫横飞，气得七窍生烟，揉揉皱得发酸的眉心。
江清衍和宋绛并肩站在办公室里，面对李老师的训责，两两低着头。
见二人乖巧听训，李老师也不好太过大发雷霆，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你们以前不是最不对付，这下倒挺默契的，到底是冤家还是战友！啊？”
李老师长叹一口气。
“你们俩听课也认真，前几天的作业质量最高，怎么回事？”李老师怒气稍缓道。
江清衍首先开口，分析错因。
宋绛诚恳认错，道出接下来的计划。
李老师的眉头舒展开，“你们最好是！高二是个分水岭，这个时候成绩下滑以后怎么办啊！我就给你们一个学期时间，高三给我赶紧回到实验班。”
两人点头如捣蒜。
出了办公室的门，江清衍侧目看她。
“我会认真学习的，下次考试全力以赴。”宋绛垂眸道。
“还用说？”江清衍威胁似的斜眼瞟她，顿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我……也正常发挥。”
宋绛眨眨眼，唇角微扬，“期末考的题卷我还留着，明天能不能和我讲错题……”
理由毫无破绽，这种邀约他一般不会拒绝。
江清衍垂眸，不动声色道：“下次再说吧。”
有够敷衍，连理由都不想一个。宋绛啧声。
盛夏，蝉鸣聒噪，热不可耐。
啪地一声脆响。宋绛落笔，把最后一页也翻过去，随手把钢笔甩回桌上，眉间微皱，难掩烦躁。
假期过半，江清衍果然没有在说玩笑话，说不找她就是不找她。
她要这作业有何用，心思越写越乱。
热死了。
宋绛打开某社交软件，习惯性点开置顶对话框。
对方的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一个月前，短短几条对话被她翻烂了。
胸口顿时像是被堵住，她顺顺气，从冷柜里顺手拿了一瓶冰汽水。
那厢。
暑热沉闷，姜姜拖着一身皮毛和亲口吃出来的肉膘，无可奈何地喵喵叫。
“现在知道热了，但凡少上桌抢两次小鱼干也不至于胖成球。”江清衍搂着懒洋洋的橘猫蹲在风扇前散热。
听到敲门声，江清衍撸了一把姜姜肚皮下的软毛，只当是刚点的外卖到了，起身去拿。
开了一条门缝，却没有人在外面，他也只当是骑手放下货就走了。
只是门外的水瓶赫然而立，并不是他要的，也没有标签小票此类。
但白色的外包装上似乎用记号笔写了几个字。
江清衍探出手去触碰，冰的，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瓶盖没有被开启过的痕迹。
字迹飘逸潦草，他是认识的。
被外表流下的水痕洇得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内容：你绛姐赏你的。
侧边还有横着写的一排小字：下毒了，爱喝不喝。
江清衍哑然失笑。
姜姜从他的身边挤过来，好奇地探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瓶侧冒着的冰凉水珠，顿时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你可不许舔，想喝自己去要，”江清衍低声而笑，挡住小家伙的脑袋，“这是你小绛姐姐给我的。”
姜姜撇嘴，扭头就溜走了，跑到窗口吹风去了。
他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