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般的瞳孔缩了一下，旋即慢慢变得明亮。
许久，宋绛低下头，兀自弯唇，“那我就有底气去了。”
毕竟她的勇气已经与她同在。
江清衍亦浅笑，抬手像安抚小猫一般蹭蹭她的下巴，“好，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气势汹汹杀过去。”
“嗯。”宋绛一怔，身体竟真的轻松下来，脸颊烫起来，头顶发麻。
没注意到她不自在的摸样，江清衍顺手又多摸了几把，直到宋绛没气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别给我动手动脚”才老老实实缩回去。
再后来，即使菜肴再美味，两人皆没什么胃口了，草草吃了两口便一同离开。
夜幕幽深，像是会发生一些新闻里的惨案。
看着宋绛手机屏幕上已经发起的打车界面，江清衍眉心微凝，沉声道：“裙子提一下就好了，我带你吧。”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江清衍指尖靠近衣领，又微微一滞，还是回身去问林洲打劫了一件女式毛呢大衣，披在宋绛身上。
可以理解，毕竟他穿了一件套头式卫衣，里面应该……没有了。宋绛陷入想象，全然没想到他有其他顾虑。
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整齐排列着，夜里的街道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路人走过，此时有单车驶过。
这件外套其实很暖和，但气氛和情绪使然，宋绛眯着眼还是在背后紧箍住了江清衍的腰身。
“怎么了？”江清衍微微侧目，问道。
他的嗓音温润依旧，被风声渲染得氤氲朦胧，带着几分关切。
宋绛把脸埋进他毛茸茸的卫衣帽，掩住灿烂的笑颜，含糊道：“冷。”
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无比安心。
“那我慢一点，快到了。”江清衍莞尔道。
“好。”就慢一点吧，也好。
清辉低垂，星月交辉，街道一片安静。
和江清衍告了别，宋绛才打开门，沉默下来。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因为没开灯而显得阴冷幽暗，仿佛有危险蛰伏在一片漆黑中，将女孩清瘦的身躯吞噬。
她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本该熟悉的一切在她眼里陌生起来，似乎可以变成任何可怕的事物。宋绛僵硬着，许久才缓慢挪动，开始摸着墙壁寻找灯的开关。
砰砰砰。卧槽，她的心跳声有这么夸张吗？
又是一阵急促的砰砰砰，这次宋绛吓得一抖，她确定声响来自那扇大门。
宋绛在心中重温了一遍自己习惯的拳脚招数打算重操旧业，眼光凌厉地开门想要击过去，“滚你妈！”
这一嗓子因神经紧绷而没控制音量，走廊的声控灯亮了，她瞬间被迷了眼。
妈的，大意了。
等到眼前的空白慢慢散去，只看见一双熟悉而俊俏的眉眼浮现，她也没等来想象中的偷袭。没想到这狗比还挺讲武德，长得也挺好看。
直到她渐渐看见江清衍的脸，无奈地笑着，“想什么呢？”
宋绛：……
她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忙把话题转移到他那里，“哎。江老师这会儿来干什么？”
“只是之前忘记说了，那个，”江清衍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摩挲伤疤，轻声道，“这条裙子很适合你，还有……今天，你很好看。晚安。”
他背着一身光芒朝向她，脸颊被染红，墨眸因羞赧而湿漉漉的，飘飘忽忽不敢看她，却也够动人。
足以将那些潜藏的阴暗通通驱散。
“我知道了，晚安。”宋绛嘴角微扬，语气和心一起柔软下来。
江清衍一窒，认认真真对上她因喜悦而弯起的眉眼，低声重复一遍，“晚安。”
恋恋不舍地关上门，四周依然黑暗无比，却已经没有那般嚇人。
胸口贴身戴着的，很久以前他亲手挂上的护身符好像在发烫，把她的心脏都染上暖意。
宋绛勾唇。
不害怕了。
宋绛懒洋洋地抱臂倚在墙边，眉眼带着戏谑。
她正红色的西装式外套没有正常穿好，而是懒懒披在肩头，本就挺拔的肩线更加棱角分明，气场全开。
去仇人的葬礼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穿一身黑，当然是穿得越鲜艳越好，高高兴兴地参加。
再者，江清衍说那条裙子适合她，四舍五入就是红色适合她，嗯。
刚打了个哈欠，就见江清衍开门，相视一笑。
“没休息好吗？”江清衍瞧她，问道。
“不是，醒得早，”宋绛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尖，“车站这会儿人应该不多吧。”
确实醒得早，太激动了，一晚上没睡。今早又开始兴奋，现在也没觉得累。
她眉眼间毫无倦怠之意，江清衍便不疑有他，顺着笑道：“谁说我们要去车站了？”
“靠，打车过去好像确实有气势一点，会不会太贵了……”宋绛一僵，轻声道。
一身总裁气质的宋绛开始计算路费，眉心越来越皱。
江清衍没有否认，只是意味深长地勾唇。宋绛当他要报销，心里稍稍释然了些。
电梯门一开，江清衍牵住宋绛的手，带着她走。那个方向也不是通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