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三两下把烤红薯吃下肚，宋绛就餍足地安心散步消食了。
宋绛体寒，每到冬日，手脚总是冰冷的。
鼻头被冻得红通通，宋绛搓搓被冻得通红、发麻的手，在空中哈出一团热气。
江清衍蓦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宋绛打了个哈欠，问道。
定定注视她因倦意而迷/离的桃花眼，江清衍低笑一声，“新年快乐。”
宋绛茫然了两秒，解锁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正中的数字，正是“00：00”，日期不知不觉变成了“1月1日”，而年份这一栏的数字已经悄悄增加。
“新年快乐！”宋绛弯眸，“我是不是江老师今年见到的第一个人？”
“是。”江清衍笑声应道，忽而看到这双满溢着星光的桃花眼掠过狡黠。
果然，宋绛挑眉，“那么，江老师没有什么表示吗？”
刚要坑他帮忙带一个月的早餐，江清衍却是若有所思。
沉吟几秒决定般点点头，江清衍勾唇，意味深长，“礼尚往来罢。”
江清衍俯下身，一只膝盖微微下屈，牵起她的一只手。
感受到冰凉的温度，江清衍安抚般轻轻捏了捏。
似是察觉到什么，宋绛垂眸，将薄唇压成一条直线，眼底流光闪烁。
江清衍低头，轻轻口勿上她的手背。
像是虔诚的骑士，与他的玫瑰。
怦，怦，怦。
耳畔是呼呼刮过的风雪，宋绛却觉得有烟火盘旋而上，在心头璀璨明媚地盛开、炸裂。
深沉的烈焰，只需一簇便化开了寒冰。
不同于宋绛情窦初开明了后的直白热烈，江清衍的口勿是蜻蜓点水，却好似带着万千缱绻，怜惜、眷恋，又渗透着骨子里细微的强势。
江清衍很快起身，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灿烂地轻笑，面色如常。
宋绛却看出了些许恶劣。
这人报复心还挺重的嘛。
夜空茫茫，寒星寂寥。
小巷重新归于寂静，唯余散乱的脚步，细微的大风，与此起彼伏、听不见的阵阵心跳。
不知什么时候，寒风携卷着飘雪纷飞，萧萧瑟瑟愈加凛冽。
帽子因风拂过而滑落回肩上，一头过肩青丝暴露在风雪中，雪飘如絮落在头顶的乱发，看着毛茸茸的。
凄风疾徐，宋绛连正常行走都有些吃力，甚至身形有些摇晃。
艰难迈步。
手上一热，一道坚定的力轻轻握紧她，宋绛怔怔地偏过头。
江清衍不语，侧脸面色如常，目不斜视。
暴露在空中的耳朵却是红得彻底。
就像是在泥沼中挣扎沉浮，却无意攀住一方浮木。
还是有些重心不稳，宋绛顺势小心翼翼靠上了江清衍结实的肩头。
感受到对方没有反感推拒，倒是靠得更近。
就这样继续就着他的搀扶，走远了。
他的体温偏高，带着温暖的气息渡过来，宋绛舒服地下意识眯眼。
银白素装的雪地，只留下两排相近的脚印，延伸得很远很远。
少年和女孩身影相靠依偎，头顶不时已落了不少飞雪。
像是就这样，并肩着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