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散地各自回教室。
经过楼道拐角，宋绛对着墙面站定，眼底燃起转瞬即逝的光芒，又很快熄灭，最终只是迟疑了两秒，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匆匆转身上楼。
因为忘带水杯而往返的江清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江清衍不免好奇，便三两步走到她站过的位置，往墙面上看。
上面贴着一张看起来像是自制的海报，标题赫然写着“万砚校园篮球赛招募”。
她动摇过参加这次篮球赛的心思，但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打算放弃吗？
她有具体而触手可及的理想，却因为瞻前顾后，要遗憾错过。
眸光一顿，江清衍仔细一排排看下去，报名截止时间正是今天下午。
江清衍垂眸，心底翻涌而上一个冲动而荒谬的想法。
最终动身，大步流星地急急奔走向学校活动室。
离放学的铃声打响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即使因此被责备，他也要成为她的勇气，代替她去报名。
不到几分钟后，江清衍就喘着气，对着活动室里已经在收拾东西的老师，“等一下！”
“什么事？”老师问道。
“我的朋友有事先走了，”江清衍乖巧腼腆地笑，“我替她报名篮球赛。”
这少年生得讨喜，说辞也毫无破绽，老师点点头，“文档在桌面，你在上面打上你朋友的班级和名字就可以了。”
教室里，宋绛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教室。
窗外偶尔走过几个人影，长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止不住地心慌。
他毫无征兆地走了，没有提前告诉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她又在等什么呢？
她点进熟悉的头像框，看着没有任何更新的消息栏，自嘲地扯扯嘴角。
心脏好像被压住，坠坠地往下沉，宋绛阖上眼，冰凉的手攥紧了胸口。
直到天色渐沉，江清衍跑进教室，有些讶异地看着宋绛，“还没走吗？”
宋绛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傻，还是这人傻。
江清衍也反应过来，懊恼地暗骂自己，“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在等我……”
“没关系，”宋绛神色淡然，甚至轻笑一声，“耽搁了这么久，是什么事情？”
“贾老师找我去搬器材了。”江清衍面色如常应她，神色没有半分破绽。
分明穿着高领，阴冷的风雨却好像能从窗口、从四面八方呼呼灌进来，将她整个人浇得湿透，宋绛陡然清醒过来。
寒风萧瑟，宋绛身形一僵，苍白的唇角漾起悲凉的笑，声线放缓，“这样啊——”
说得好，要不是老贾刚下课就和她打招呼跑路了，她一定会信吧。
宋绛不说话，凝神注视着他，江清衍眸底掠过一丝不自然。
“今天下雨，我就自己打车回去了。”宋绛似笑非笑。
江清衍蹙眉，“今天太晚了，不安全，带上我……”
宋绛回过神，浅色的眸子深深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定定看着他嫣然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疏离至极。
再转身，宋绛拎起包，长腿迈着大步果断地走了。
脚步声踏踏作响，脊背挺得很直，看着倔强无比。
女孩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币。
早上叔叔让她去买糖，可是她一出去，叔叔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好冷啊，她等着等着就到了晚上，叔叔应该是去忙什么事情了吧，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小绛啊？
意识有些模糊，眼皮有些沉重，模糊的视线隐约能看见熟悉的身影，叔叔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她有些欣喜想上去抱住叔叔。
可是她实在太累了，只穿了一件薄T恤的宋绛冻得哆哆嗦嗦，通红的小脸委屈地皱起来。
不知不觉，宋绛坐在门口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再清醒过来，是叔叔恼怒的声音，“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甚至是厌恶地藐视着女孩，全然没有以前和蔼的样子，更不像几天前的夜晚那般红着一张黝黑的脸笑眯眯地靠近她。
宋绛抿唇，乖巧地询问，“叔叔去干什么了？”
“我要工作！”男人脸色铁青。
宋绛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崩塌，叔叔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可是叔叔为什么要她像个小傻子一样晾在门外，可是叔叔明明对她说过的，不可以骗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宋绛却决绝地昂起小脸，“因为我把叔叔推开了，所以叔叔不要我了，是不是？”
男人恼羞成怒，狰狞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终怒不可遏地向女孩吼了一串她根本听不懂的脏话，关上门。
任她不停敲门哭喊了好几天，嗓子哑了、小手肿了，累到睡着又清醒继续不停地呼唤，再也没有开门。
宋绛疲惫地按压太阳穴，试图将那些被掀起的回忆归于识海。
落地窗前，她看着凄切的弯月，笑得放肆。
宋绛觉得口腔中充斥着苦涩，不知不觉指尖好似不知疼痛一般抠挖、掀起那个才结痂的齿印，很快血液染上了衣领，将指间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