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承谨豫和承谨绒,安慧凌一起去了医院,承义儒他们在家里收拾去祭拜需要用的东西。
承家突如其来的祸事让老爷子受了不小的打击,曾经那个在商场上纵横驰骋,意气风发的承冠霖,如今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他的脸上又遍布了许多皱纹,由于他整日郁郁寡欢的,整天吃不好也睡不好,身形都消瘦了一大截,他手上的骨节分明,格外的突出,松弛的皮肤都快包不住骨头了,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需要有拐杖支撑着才行。原本他只有六十多岁的年纪,受心理生理的影响,他现在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原本他的头上还掺有些许黑发的,如今却一根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雪白的头发,可见愁的不轻。
另一旁的承谨林坐在轮椅上,依旧是眼神冷漠,麻木空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承萱小心的推着他。面对他的病情,医生们也都束手无策,经过许多医生们商议,他们一致建议承萱,把承谨林带回家里休养一段时间,或许在熟悉的环境中生活和家人的陪伴下会更好一点,能让他恢复过来。
许多天没见,老爷子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他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见到他们来,他声音沙哑的说,
“你们来了。”
安慧凌“爸,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看到爷爷苍老憔悴的样子,承谨绒强忍住心中的难过,
承谨绒“爷爷。”
承老爷子握住承谨绒的手,手因为生病的原因不停的发颤,承谨绒紧紧的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声音发颤的说,
“爷爷,我们回家吧。”
“好,好。”
几人搀扶着老爷子和承谨林,把他们两个扶上了车,回到了家里。
几人回到家后,承老爷子望着家里熟悉的布置,久久没有说话,他一言不发的用微颤的手端起了杯子喝着茶,良久他才说,
“义博他们的后事已经办过了吧。”
“是的,父亲,大哥他们的后事,我们已经办过了,前段时间您身体情况很不好,就没敢跟您说,怕您知道了情绪激动,受到刺激。”
承义博说道。
“好,好,你们办好了就行。等会儿,我们就去,看看…看看你大哥他们去。”
“父亲,您今天刚回家,要不先在家休息几天,等您身体好些了再去也好啊。”
承义昆怕老爷子再受刺激,想阻拦他。
“不,就今天去!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呢!我能承受的住的。”
老爷子依旧很是倔强,虽然身体已经出现了各种不适,但他依旧倔强,嘴硬的不行。所有人都没办法,见劝不动他,只得同意了。承萱把承谨林交给下人照看着,不放心和他们的交待了几句,便后,他们一起带着各种需要祭拜的东西去了墓园。
到了墓园,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他们害怕老爷子见到里面的场景会受到刺激,支撑不住,承谨豫刚想上前搀扶住他,却被老爷子严声拒绝,
“你们都别跟着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和他们说会儿话!”
说着,便在众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往墓园里走去。望着他坚毅的背影,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只好停在了一旁,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子的心里是十分痛苦的,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替他承担的,他不得不面对的痛苦。他不让所有人靠近,就是因为他不想让所有人看到自己失态的一幕。毕竟再倔强的人也有软肋,何况这根软肋是自己的亲人,他一定有好多好多话同他们讲。
老爷子脾气倔强得很,谁的劝也不听,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可他依旧坚持往前走着,他觉得今天的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很是漫长,比他以往走过的路都要远都要难,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一路上,他的眼泪早就打湿了眼眶,模糊了视线,他每走一步,心里就痛的不行,就好像有人在用刀子剜他的心一样,他十分的想念他们,却又不敢面对他们,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惭愧,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保护家庭的责任,因为,他要面对的,不仅是自己早逝的妻子,还有自己可怜的孩子们。
身为丈夫,他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妻子,身为父亲,他也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
终于,他走了到墓碑前,望着一个个亲人的墓碑,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此刻他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紧紧的抓住墓碑,止不住抽泣起来,此时的他,内心痛苦到了极点,心里痛的在滴血,好好的一个家因为这场灾难被毁灭了,所有的人没有被放过,已故的人生前遭遇了惨绝的伤痛折磨,活着的人看似幸运却要承受心灵的创伤和回忆的折磨。
谁也无法体会到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到与老伴的承诺,他觉得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失职的父亲,此时的他,可怜又无助,他像个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的,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在说给已逝的妻子,也是在说给已故的孩子。明明他没有错,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