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尽,一块数丈青石赫然耸立,不知岁月。
三生石畔,一条血色河流横亘于前,尸骨沉浮。
忘川河上,一座斑驳石桥飞渡其上,骷髅铺路。
奈何桥前,两道青色人影驻足而立,眼神复杂。
“没想到,你们真敢来。 ”
今日,奈何桥上不见生人,不度鬼魂,唯见一伛偻老妇,弓腰拄杖,静候多时。
“有何不敢?”季炎用大拇指,指了指其身旁之人,豪气冲天道:“有我兄弟在,莫说小小度阴山,就算阎王殿,一样敢闯!”
老妪双眼微眯,似笑非笑道:“哦,真有此胆?”
季炎正欲再出豪言壮语,不料,屁股却突遭袭击,被一脚踹出老远。
季炎佯怒道:“你踢我干嘛?!”
张若虚道:“你不说话会死啊?”
季炎咧嘴嘿嘿一笑,道:“这不气势不能输吗?”
张若虚不置可否,道:“以后再说这种话……”
季炎双眉微蹙,呼吸一紧。
“记得带上大哥两个字。”
季炎顿时眉头一舒,心领神会,爽快道:“莫得问题!”
张若虚随即问向老妪道:“你到底是谁?”
此问一出,伛偻老妪感慨不已:“这个问题,我不知听了多少遍,也不知回了多少遍,但每当他们喝过我亲手制作的忘情汤后,他们便如忘记前尘旧事一样,很快又把我忘了。”
“以致于,他们每次来,我都记得他们,他们却都不记得我。”
“你是孟婆?”张若虚本就有所猜测,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
老妪道:“能知道我的存在,未必是一件好事。”
张若虚道:“传言孟婆是个大美女……”
孟婆正欲微微一笑,季炎却接话补充道“没想到,居然是个垂垂暮年老太婆!”
孟婆瞬间脸色阴沉。
季炎又戏谑道:“若我没猜错,刚才用阴火阴我的,就是你这老太婆吧?!”
“放肆!”
季炎话音刚落,孟婆顿时勃然大怒,只见一道巴掌大阴火,自其袖中瞬间飞出,径直袭向季炎。
季炎吃过一次亏,见那阴火袭来,连忙瞬间闪躲。
可那阴火有如附骨之疽,无论其速度多快,却硬是摆脱不了。
眼看那阴火越逼越近,季炎一时无计可施,只得求助张若虚道:“兄弟,你快帮我挡一下!”
没想到张若虚竟充耳不闻,任由那阴火在其身边绕来绕去。
季炎无奈道:“大哥,算我求你了,行不?”
张若虚这才微微一笑,手中一把斧头凭空出现,就在那阴火即将迎面遁入季炎体内之际,张若虚闪至季炎身前,一斧之下,直接将那团阴火彻底劈散。
“嗯?”
孟婆顿感意外,原本褶皱丛生的眉间,再次蹙起一道深深沟壑,疑惑道:“纯阳斧怎会在你手上?”
张若虚看了看手中斧,不解道:“什么纯阳斧?这不是那樵夫的劈柴斧吗?”
孟婆道:“你手中之斧名为纯阳,原为神荼所有,因何辗转落于你手?”
张若虚心中了然,随即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看与我有缘,便以宝斧相赠,我百般推脱不得,只得勉为其难接受。”
孟婆何等人物,自是不会信他这信口胡诌之语。
而这时,她那老态龙钟的外表下,目光如炬,直欲看穿张若虚,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一点端倪。
实在是眼前这少年,多少让她有点意外。
可更令她意外的是,即便她有望穿忘川之眼,却依然看不透那衣单身薄的少年,仿若有云遮雾绕于其身,朦朦胧胧。
季炎道:“老太婆,别看了,看再多,我大哥也是你得不到的美少年!不如趁早去投个好胎,下辈子在哪个街头巷尾,再与他来个美丽邂逅,兴许还有机会。”
“聒噪!”
只见,孟婆右手缓慢抬起,随即瞬间变长数十丈,一只巨大干枯手掌虚影,携裹滔天威势,对着季炎猛然拍下。
眨眼间,那巨手虚影轰然落地,在地上砸出一巨大深坑,却唯独不见季炎身影。
早已催动身形躲闪,堪堪逃过一劫的季炎,看着那触目深坑,心有余悸,若真被其一掌拍中,他这会肯定成纸片人了。
季炎怒骂道:“臭老太婆,有种下来单挑,别只会站那,胡乱甩神通!”
说完这话,季炎便连忙跑到张若虚身旁,寻求庇护。
张若虚头疼不已,道:“以前看你挺正经一人,怎的如此……”
“如此怎样?”
张若虚话到嘴边,还是吞回去了,谁让他叫自己大哥呢,不得照顾着点。
张若虚只能默默竖起大拇指,道:“牛逼!”
说最狠的话,做最狼狈的逃窜,季炎敢说第一,谁敢说第二?
孟婆怒极反笑,道:“能走到这奈何桥边者,非魂即神,你们今日足以自傲,但也仅止步于此。”
张若虚道:“我有两个朋友,可是被你抓走?”
孟婆道:“度魂无数,我也不知哪个是你朋友。”
随后,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