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中州第一天才的心魔,传说中的幽魔王座,亦是佛魔双修、惊才绝艳的道者心魔,如今更是合二为一,震古烁今,即便只剩一缕残魂,仍魔力滔天。
一个,是手无寸铁,伤重在身的一介凡躯,更是毫无防御,修行无望的废柴少年。
此时,那足可摧城裂山的一记重拳,随那道模糊魔影转瞬即至,瞬间狠狠砸在稍稍喘息的少年胸前。
瞬时,空气再次凝滞,两双惊诧的眼睛,同时看向哑然无声的少年,就连一声闷哼都不曾发出。
张若虚只觉有块石头,深深陷入胸膛,五脏六腑支离破碎,而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于刹那间停止跳动。
这个世界是无声的么?
为何他张若虚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置身虚无,万籁俱静,一片混沌。
这个世界是黑色的吗?
为何他张若虚看到的景象,都在黯然失色?如万物凋零,归于死寂,一片漆黑。
他知道,自己是要死了。
带着些许遗憾,即将飘往另一个世界。
突然,在极深、极远之处,似有一个光点,正在闪烁着光芒。
随后,它变成一束耀眼的光,瞬间划破黑暗,照亮整个世界。
恍惚间,他艰难睁开了双眼,就像小鸡破开蛋壳,依稀间,他看到,眼前的世界,好像恢复了光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恢复了跳动。
同时,他还听到两道呼唤声,和一道不可思议的惊讶之声。
“这,怎么可能?!”
一击必中的黑魔尊,静立于张若虚身旁,依然保持出拳的姿势,只是,此时的他,没有愤怒,没有自负,而有的,只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原本坚信,这一拳打出,他区区一肉体凡胎,又曾遭自己一记重创,又怎有生还之机!
可如今却...
张若虚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熟悉的脸,看着那个向来自负,如今却脸色阴晴不定的黑魔尊,他想笑,他想放肆地笑!
顿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腔快意,正从心中喷涌而出,瞬间流遍全身各处,最后汇集于手心。
“前辈,借剑一用!”张若虚心中喊道。
“用完记得还!”
语毕,一把寒芒四射,杀意汹涌的太虚剑,正于张若虚手中,由无形渐渐凝为实质。
霎时,黑魔尊只觉一股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较之姜月之前递出的两剑,凶险更甚。
黑魔尊见势不妙,急速后退,眨眼间,便闪出十丈开外,可他仍觉不放心,还欲后撤,只因那股危险气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见黑魔尊急速离去,张若虚手执太虚,一步跨出。
自古多有不平事,唯有快意一剑除。
“斩魔!”
刹那间,磅礴快意随剑去,滔天杀意势难平!
这一剑,随着他一念斩下,顿时,天地开一线,风月两不见。
一道光芒,从黑魔尊身体正中央,自上而下,如削薄纸,立分两半。
“嗯?”
此情此景,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在张若虚心湖突然响起,似有些许讶异,但也仅此而已。
黑魔尊自认足够谨慎,已于最快时间,筑起一层有如实质的幽魔气罩,足以抵挡姜月那最后一剑砍上十次,可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祭出最强杀招将其了结,哪怕拼去几成修为,也在所不惜。
其实,他不是没有如此想过,只是无必胜把握,毕竟,刚才他那致命一击,都没能将其杀死,反而让他恢复如初,甚至变得更强,这就很不正常。
所以,他选择暂避锋芒,再做他算。
可结果,却是他始料不及。
此时,黑魔尊面容开始变得渐渐模糊,一会是清云子模样,一会又是另一副陌生面孔,但却都平静异常,看不出任何震惊或悲愤。
他曾于第一时间催动无数魔气,去治愈身体中间那一线伤口,可即使自愈能力强如幽魔,亦始终无法弥补那看似一线之隔,实则犹如天堑鸿沟的一线伤口。
“没想到,你居然能斩我至此,虽然只是一缕残魂,但也足以自傲了!”黑魔尊最终还是放弃了治疗,不再做徒劳之功。
“一缕残魂?”张若虚大为震惊,他那至强一剑,竟只是斩了一缕残魂?
“不然呢?”黑魔尊道:“你以为,就你那一剑,能伤及巅峰时期的我半分?”
张若虚不置可否。
“你可别忘了,我黑魔尊,乃是化外幽魔王座!”黑魔尊似是心有不甘,道:“若非我贪心大意,沦落至此,你也没机会出这一剑!”
说话间,黑魔尊身形逐渐变淡,无数黑色魔气不断外泄。
“其实,我还要感谢你。”黑魔尊道。
“感谢我什么?”张若虚不明所以。
“感谢你,帮我斩去这副残破不堪的魔魂,同时也斩去了我的限制。”
黑魔尊说完最后一个字,却见原本模糊不清的黑魔尊竟一分为二,各自主导。
这一幕,令在场的张若虚、姜月、傅恒尽皆震惊不已。
于他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