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日没有过多劳累,天光破晓之时初棠便睁开了眼。她跪坐在床榻上,细细黛眉微微蹙起,那双漂亮勾人魂魄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初棠闷咳两声,软白带着温度的掌心抵在胸口揉了揉。初棠缓慢的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牵起零星痛苦,初棠白着脸换了个姿势,双腿盘坐,又细又白的手指于胸前结印。
初棠惨白无血色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对此初棠面上不见喜色,反而愈发凝重。浓密的眼睫微微颤抖,光滑的额头上渗出些许细密的汗水。
本恢复一二的血色也如昙花一现,初棠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初棠手指快速变动,带出残影。堪堪维持住体内最后一丝灵力。
初棠无力的撑着身体,红唇半张,大口的喘息着。半晌,她抬手抹去了唇边的血迹。初棠闭了闭眼,还是不行啊,这辈子修行许是脱离不得他人。她轻哧一声,笑自己的不死心。
初棠缓了片刻,起身下榻。她坐到昨日安置好的梳妆台前,将自己的长发挽起,又拿出了昨日傅止买的发簪。见自己脸色还有稍许不自然,初棠掌心在自己面上搓了搓。
看着腮边升起的淡淡薄红,初棠这才停手,又对着镜子自己检查了一遍脖间,确定傅止没有‘阳奉阴违’。初棠换了艳红色衣裙拉开了门。
细微的响声引得院子里树上的鸟侧过头来,眨着绿豆眼盯着初棠瞧。院子里的鸟大多带点零星,甚至有胆大的飞到初棠身前的栏杆上。初棠挑眉,在艳色衬托下潋滟妩媚。
一只亮蓝色的小鸟直愣愣的站在栏杆上,一双小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初棠。
不知为何,初棠愣生生从这只亮蓝色的小鸟身上看出一丝诡异的熟悉感。初棠眯了眯眼,就在即将拨开云雾时眼前的鸟儿鸣叫两声,叽叽喳喳的在栏杆上蹦跳着。
刹那间被打断思路的初棠再也寻不到方才的感觉,看着活泼的鸟仿佛方才只是初棠的错觉。被打断的滋味这并不好受,初棠对这只鸟瞬间没了好奇心。
冷哼一声,板着脸故意上前一步,吓得亮蓝色小鸟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的逃窜。
心情好上些许的初棠踩过地上遗落的亮蓝色羽毛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初棠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半晌没等来傅止。初棠啧了一声,心知傅止有极大可能没在青山上。
初棠也不在意,随意挑了一个小路往前走,就在她觉得无聊想打道回府时,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明明悉悉索索的,但初棠却觉得那人很是嚣张。
初棠维持着悠闲的步子,暗自揣摩身后可能是什么人。昨日她问过傅止青山没有杂役和外门弟子。而温辞沈青卿的脚步声她记得,就算前者变幻她也不觉得身后人是文辞沈青卿。
无它,盖因身后人强大的气势。得功法的福,她对这些很是敏锐。不能刚只能走,初棠想了这么多却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就不能往回走,初棠又换了个方向打算绕远路回去。
初棠看着空无一人的地,第一次恼怒住的地大。也就几个人弄这么大做什么!弄也行,怎么还能有人进来。初棠压根不敢赌身后是恶是善,毕竟正常人谁这么干。
初棠退让了一步,可身后人却是不想如此,那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就跟在身后。初棠暗自咬牙,她不信以身后人的功力做不到悄无声息。身后人是故意的!
一大早接连被气的初棠忍不了了,猛地回头,“谁?!”软而媚的声音带着一丝凌厉。
初棠本以为要磋磨好一阵功夫,结果她话音刚落眼前就浮现一道身影。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衣服上一丝暗纹也无,再常见不过的衣衫。
初棠得不出其它消息,转头打量起其它,然后发觉看不出眼前人是正道还是邪修。
“你是什么人。”初棠背在身后的手中已然握住一把匕首,虽知对眼前人伤害不大,但有东西在手初棠安心些许。
“在下外门弟子萧青阳,入宗时日尚短,无意来到此处,还望姑娘海涵。”那人语气恭敬,可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就看他站的笔直笔直的身板。
初棠,“......”当她是个傻子吗?连敷衍都不敷衍的,比那温辞还嚣张。
初棠能怎么办,她打又打不过,又联系不上傅止。只能配合眼前这个自称萧青阳的男子,“饶你这次,别再跟着我了。”
不等眼前人回话,初棠便想转身。可不待她侧眸萧青阳方才所站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初棠眉头轻跳,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姑娘想去哪?”低沉邪魅的声音近在咫尺,吐出的温热气息尽数洒在了耳侧。
像冰凉软滑的蛇贴着肌肤蜿蜒而上,初棠对此不寒而栗。想也不想的抬手反击,却被人攥住手腕,轻而易举的夺去匕首。修为上的差距让初棠动弹不得,她眼尾泛起薄红,不是委屈痛的,而是气的。
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气自己的修为。
萧青阳指尖一动,带着寒光的匕首化成粉末,风过,空中什么也不剩了。
初棠薄唇紧抿,眸底带着一丝戾气。
萧青阳闷笑几声,声音低沉沙哑,很是撩人。可此时的初棠对此无所感,她浑身紧绷,警惕的盯着萧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