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那道如玉石落地的好听声音又问。
云幼安想到白日里叶嘉予说自小戴在身边,心里生出嫌恶,想说不喜欢。可这具身体里传来欢喜雀跃,满腔甜蜜云幼安听到‘自己’张嘴道,“喜欢的。”声音羞涩细小,任谁都能听出她对眼前人的爱慕。
“安安,等我。”那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云幼安想躲,可这具身体却恨不得凑上去在那人掌心蹭一蹭。云幼安气结,她就没见过这么不矜持的人,至于叶嘉予不算!
“我...我等你来娶我。”
云幼安更难受了,恨不得抓心挠肺,可是她找不出源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云幼安不想待在这里,她想回去贴贴季宴礼带着温度的脖颈,像被季宴礼像个无赖似的锢在怀里。
好烦,云幼安吐槽道。
画面陡然一转,云幼安睁眼发现自己被一片鲜红占据了视野。云幼安垂眸,看到了腰间那枚显眼的玉佩,以及嫁衣上缀着的珠子。云幼安对此再熟悉不过,这是她的嫁衣。
云幼安看到交叠在腿间的手微微蜷缩,亦是能感受到掌心的细汗,‘她’在紧张也在期待,胸空满当当的幸福,像是要溢出似的。可云幼安不能感同身受,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被困在这里的灵魂微微颤抖。
云幼安知道自己在害怕,除了害怕又带着莫名的恐慌。云幼安想摸一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面带着一道丑陋而狰狞的伤疤。每每当她忘记时,那各色各样的高领衣裙又提醒着她。她不是人,她死了,死于割喉。
精神紧绷,云幼安听到屋外隐隐传来人声。云幼安压着恐惧惊慌,逼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可耳边又传来龙凤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云幼安只觉得这具温热的躯体也驱散不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有脚步声传来,落地几乎无声,可蒙着红盖头一心期许着心上人的‘她’怎么会听不到。云幼安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她几乎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云幼安不知自己是害怕割喉时带来的痛苦还是什么...
只是云幼安掌控不了身躯,被迫着抬眸,瞧见一双靴子。有修长漂亮的手指捏住了红盖头的一角,沉浸在即将瞧见心上人的‘她’并没有起疑。云幼安眼睁睁看着自己盖头被掀起,顺着衣袍向上,云幼安却发现眼前一切又恢复了雾蒙蒙的,便是那双靴子也不到了。
云幼安尚且不解时,一抹冰凉从脖间传来,接着云幼安眼前天旋地转,她甚至听到自己喉间的赫赫声。云幼安看着‘自己’艰难的抬起胳膊,想捉住什么,终究是徒劳,有什么从指尖滑走,连带着她对未来的期许。
云幼安忍着灵魂颤栗的痛苦抬起眼皮,在一片白光中她好像瞧见了那枚熟悉的玉佩,一如往日干净漂亮。血汩汩流出,生命的流逝让她满是无力,灵魂像是要被撕裂开来。眼前的一切渐行渐远...
。
窝在季宴礼怀里的云幼安猛地睁开眼,痛苦的喘息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被放大数倍。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唤醒那个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沉浸在疼痛中的云幼安并没有发现季宴礼的异样,她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细瘦的掌心死死的捂着脖间刀痕,已经不会流血了,触之是凹凸不平的肤肉。云幼安宛若失了魂,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像是被乌云遮掩,里面亮眼的星子黯然无光。
不知怎的,云幼安突然想看看那枚玉佩,没来由的想,很想很想...
云幼安木楞楞起身,她知道叶嘉予睡在哪里,她想去看看。无形中像是有什么牵引着她似的,云幼安一路无阻的来到了叶嘉予的房间。
云幼安站在叶嘉予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陷入软被中的人。叶嘉予睡得很香,眉目舒展,饱满的唇边勾着一抹俏皮的弧度。
云幼安古井无波的眸内闪过一丝波澜,她瞧见了叶嘉予脖间的红绳。叶嘉动了动。纯白的睡衣微乱,玉佩露出一个边角,上面泛着温润的光,瞧着竟是比叶嘉予的肤肉还要细腻。
按理说这么大一块玉佩是不适合戴在脖间的,可云幼安来不及思考叶嘉予这样做的缘由。她伸出手,指尖触到了露出的玉佩。果然细腻温凉,只是依旧不及季宴礼好摸。
云幼安眉头蹙起,殷红的唇瓣微张,缓慢又磕绊的吐出几个字,“季宴礼是谁?”昏暗的卧室没有传来声响,像是自问自答。
云幼安眨眨眼,大脑看似一片空白却又让她无从下手,好胀好乱。云幼安唇边溢出一声闷哼,瞬间涌出大片与季宴礼相关的记忆,每一帧每一话都是季宴礼。明明相处不过满月,那些碎片却是霸道的挤占了所有。
云幼安彻底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了季宴礼的身影。云幼安一愣,自己能离开季宴礼了?可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空虚。云幼安无措垂眸,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换回了那身华贵的嫁衣,而掌心攥着那枚犹带着红血丝的玉佩。
云幼安看见自己纤细苍白的手腕上绕着一道红丝,只一眼,云幼安就知道这就是她与季宴礼冥婚之后那摸不到看不见的联系。云幼安的心奇迹般地定了下来。
云幼安指尖微动,指腹摩挲着玉佩,觉得真没意思,她刚刚干什么要来看玉佩。云幼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