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糯说完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她才意识到她哪里是放下了，从当年到现在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只不过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罢了，现如今向罪魁祸首发泄出来自是舒坦。
可也仅限于此了，她不是当年的楼糯眼前人也不是年少的程齐，物是人非，除了有些感慨多的便没有了。
至于程齐的背叛她也想明白了，谁没年少时呢？谁不会遇见几个渣男。可没想到这人还倒打一耙，真是长见识了。
程齐知道这是当年看到的先入为主了，现如今亦是没信了他的话，还以为他是想挑弄她和楼宵的关系。
程齐内心暴虐嫉妒愤恨种种情绪渐平，他没想到楼糯当年有心出国求证，而楼宵当真满足了楼糯。可好巧不巧赶上了他为了夺权和家族联姻对象作秀之际，想来那日之事也少不了楼宵的手笔。
想来还是他的不是，程齐低头看着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楼糯，那冷冰冰的眸内有暖意破土而出。
楼糯眼神游离，心中念着楼宵。
“那事我可以解释。”
楼糯吸吸鼻子，哑着嗓子小心翼翼道，“那……那都过去了。”言下之意，没必要了。
“……”
他一沉默，楼糯便又慌了，心想不就违心一会吗？顺着他能死吗！
“过不去的，楼糯。”这是相见以来他第一次唤她全名，听着那沙哑带着些许难过的话楼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一向不算好人，放在以前为了活命她定能顺着人来。可是眼前人是……程齐，她竟是说不出口。
为什么……
楼糯脑中闪过什么，她这时才明白，她好像在程齐身上看到了难过。可是……怎么可能啊，他现如今手握家族大权，什么都不缺……是因为她吗？楼糯有了动摇，当初的事情会不会真的和楼宵有干系。
可是就算有关系又能怎样，她们也回不到以前了。她或许不明白很多事，可现在她知道她不喜欢程齐了，而刚刚的发泄像是剪断了最后的羁绊。
莫大的恐慌席卷程齐，他第一次感到了无助。当年被逼出国他挺了过来，存着早晚将人抢回来，可现在他却茫然了。看着那一如既往的冶艳双眸，里面依旧干净透亮，可没了他最熟悉的东西。他想了许多，想到了就算她不喜欢他了，他抢也要抢回来，将人关起来……
可当真的意识到她不再喜欢他，他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程齐高大修长的身子微抖，楼糯却是有些无措，双手停在半空，茫然的看着将头埋进自己颈窝的男人，可她只能看见些许短发。
楼糯僵着身子，浑身不适，程齐不会哭了吧？
楼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程齐……真的哭了吗？程齐也会哭吗？楼糯恍惚了，大脑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亦不敢细究谁真谁假。
“楼糯，我死也不会放手，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好了，楼糯知道了，听听这狠绝的语气哪里有哭的意思。
楼糯还在走神，走廊便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是打斗的声音。楼糯心下一喜，知道是楼宵来了，可想到程齐所说的，楼糯一时又不知该做何表情。
最后，支起耳朵关注着走廊的声音。激烈的打斗和男人的怒吼哀嚎，透过门缝刺激着楼糯耳膜。
可见程齐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她又心寒害怕，她迷迷糊糊的想这些年程齐经历了什么？但她没接触过那些，根据看小说的经验想也知道并不简单。
楼糯贝齿轻咬唇瓣， 因纠结而眉头轻蹙。
程齐拇指擦去唇瓣上的水迹，替人打理那凌乱的散在身后的长发。再将被他弄得起皱的长裙打理一番，最后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肉。
楼糯鼻子动了动，眉心拧的更死了。想也不想的偏头。刚刚他这只手干了什么她还记得呢！怎么能摸她唇。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像闻到了什么……
程齐一愣，闷笑出声，眉尾挑起，浅色瞳孔泛起了一圈一圈的光晕，楼糯有一瞬间呆愣。刚刚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程齐，不是肖似，就像穿越了时空，模糊了时间。
“碰——”
楼糯呆呆转头，看到了楼宵。后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阳台窗帘半拉，楼宵清俊的面容在透进来的阳光下忽暗忽明。那古井无波的双眸像黑色的漩涡，冷的骇人，楼糯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完了。
便忍不住后退，可她还被程齐圈在怀里，又能退到哪里。显然楼糯也意识到了，可她意识到的太晚，更不要提还是当着楼宵的面。
“过来。”清冷随意的两个字说的平淡，可楼糯知道他越生气表现的越与平常无异。楼糯下意识挣扎起身，可没想到程齐横在她腰间的大手不动分毫。
楼糯错愕回头，不明白程齐为什么不松手。
“你男朋友在这，你还想去哪，嗯？”
楼宵脸色瞬间阴沉，目光一凝，二者之间的较量处在中心的楼糯感受最为清楚。
楼糯腿肚子又抖了，她想跑……
可程齐依旧在挑衅，只听得头顶沙哑的声音淡淡道，“说起来，还要叫您一声哥呢。”
楼宵面无表情，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