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老人皆是一身青衣长袍,衣服崭新,是两名老人特地买来的,这一战,他们没打算活,这一身行头,就当是给这一辈子一个结尾吧!在两名老人脸上并无半点生气,其中一人拄着由树藤制作而成的拐杖,浑浊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清明,但那拄着拐杖的双手竟在微微颤抖。
不是怕,而是有些力不从心。
另一名老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没有拄拐杖,但佝偻的身子却仿佛压了一座大山,根本抬不起来。
明明是性命垂危的老人,他们却来到了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地方,两名老人走路之时,甚至还需要相互搀扶,在战场上,多么滑稽可笑的一幕。
看到两名老人,魔君脸色稍微有些古怪,似乎他也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两个老家伙。
憋了半天的魔君,终于不再沉默,“人族已经没落到了需要两个进棺材的人撑场子了吗?如果是那可就笑死本君了,你们知道为何本君没有急着颠覆星霞岛吗?本君就想看看,曾经那些跟着封印本君的老王八蛋们还剩下几个。
如此看来,数量不但不可观,甚至连质量也有些下滑的严重啊!可悲可悲啊!”
拄着拐杖的老者笑了笑,拐杖轻轻敲击地面,沙哑的声音显得掷地有声,“当年为了与你一战,许多老不死的都拼死在了战场上,只为能拼一线生机,剩下的也都是一些风中残烛而已,不过你可别小瞧了咱,老夫只要还没死,就会一直站在最前面,为人族冲锋陷阵。
毕竟本来就已经该死的人,为了这一天,愣是熬到了今天,与你一战,倒也死得其所。无数次推演过当初的那一场战斗,想要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甚至找到你的破绽。但我们这些老东西研究来研究去,得来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人族说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地步也不为过,魔君啊魔君,当年的一切说实话,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但你真想把人族逼到灭绝的地步吗?再怎么说,你曾经也是人族,就不能念一点旧情吗?”
对此,魔君并不表态,只是目光玩味的盯着两名老者,似乎在等他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他呢也只是打算当一个倾听者而已。
“老一辈人们犯下的错,不应该让子孙来还,你说是不是。”拄着拐杖的青衣老者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越说越是激动,“天兰院的那几个老家伙死的死,残的残,他们说到底也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你魔君就大发慈悲让事情就此过去了可好?那怕你让人族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生存也好,只要不将人族抹杀干净,任何条件,咱们都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你看看这片世界,这座岛屿上的生灵们,他们所受的苦,所经历的痛,还不够够惨吗?难道还不解气吗?”
两位老人,这些年来并未闲着,他们用双脚丈量了星霞岛,见过了太多让人心酸流泪的一幕。
刚出生的孩子,许多无法承受魔气给他们带来的痛苦,最终夭折的多不胜数,一百年来,星霞岛的几千万人口,锐减到了不足一千万这个数量,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隐藏在人体内的魔气。
每走过一片地方,都会让他们变得忙碌,一切只为了能让那些孩子们能幸存下来。
建立道观,输送能缓解疼痛的药丸,这些都是他们在背后操作,而定下需要天火晶这个规矩的,是他们不假,但他们也只是想让人们能够记住他们的和平来之不易而已。
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些年来,为了这些药丸,两人操碎了心。
魔君依旧默不作声,见拄着拐杖的老者不再说话,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好几次想要插嘴,最终却没能插上话的佝偻老人。
老人尽量挺直了一下腰杆,让自己看起来不止于低人一等,不得不承认是,不服老不行啊!论年轻力壮,比不过魔君这不假,但至少要在气势上拿回一分才行,捶了捶腰的老人却不曾想到魔君只是哦了一声,老者善善一笑,双目中的那一丝微光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东西。
“老哥说的对,只要魔君你能给人族一片可以生活的地方,哪怕你让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立马去死,我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低头对两人来说,他们并不觉得丢人,只要能换魔君一个承诺,他们便觉得足矣。
魔君虽是大魔头,但他却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这一点是很多人赶不上的。
两名老人,似乎铁了心想要劝说魔君回头是岸,得饶人处且饶人,但劝来劝去,魔君只是略带笑意的盯着两人,默不作声。
在他看来,说他钻牛角尖也好,死心眼也罢,他都不在乎,完成承诺还是很重要的。
直到两人不再说话,魔君拍了拍手,直呼叫好:“不错不错,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当年也没看出来你们还有这般本领,早知道这样,当年就得好好领教领教,不过好在现在领教并不晚。
不过,我想问问你们,可记得当初我求你们的时候,你们这些人怎么说来着?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两名老者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当年的那些往事他们是真的不想提及,但魔君似乎被他们说得兴起了,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噼里啪啦就一顿竹筒倒豆子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