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余庆在阵内消失不见,闻太师等人一个个方寸大乱,也没心思处置俘虏,只是用符印镇住金吒和木吒的泥丸宫,将他们关在一顶帐内,外面有重兵把守。
“二弟,本是想见证孔宣身死, 万万没想到,我们会遭此厄难!”
金吒心中充满了不甘,可最终只能化为苦涩的笑容。
木吒道:“我们反应慢了一些,被敌人所擒,也是我们的命数。”
西岐局面糜烂,连大罗神仙出马也无济于事, 木吒曾想过, 有一天会不会不幸落入敌人手上。当这一天到来时,他内心反倒无比平静。
一切尘埃落地, 不用再背负血海深仇了。
只是他还有遗憾,不能在殷十娘身边尽孝道。
金吒咬牙切齿道:“什么命数,分别是燃灯师祖抛弃了我们!”
父亲李靖是燃灯的弟子,可燃灯惧敌,见死不救。今日见两仪微尘阵被破,又丢下自己这些三弟代子独自逃命。这种毫无担当的副教主,实在是阐教之耻。
木吒叹道:“大哥,身为俘虏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还是想想将来吧。”
这话一出,金吒默然,即便他内心不甘如何,被捉来商营,只有死路一条。而考虑死后的问题, 自然是死后弥封这事了。
坦白来说, 金吒不想封神,因为他从文殊广法天尊口中得知, 上榜都是福缘浅者,且根行差者。一旦封神, 自己以前的所有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木吒道:“父亲在封神台,我们若上榜,倒也是父子三人团聚。”
金吒道:“可我们血海深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算又能怎样,陆压道人、燃灯师祖,加上玄都大师伯,他们哪个本事不强过我们百倍。似他们这样大罗金仙都在卧虎岭折戟沉沙,即便我们没被擒,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两仪微尘阵被破,让木吒想明白了,这是大商气数未尽,所以他们逢战必败。
金吒涩声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兄弟二人刚下山那后,辅助姜师叔,在战上屡立战功。那时,我们意气风发,幻想有朝一日,能打进朝歌,推翻大商,然后论功行赏,当一方逍遥自在的神仙。谁能想到,这才过多久,局面糜烂如此,三代弟子只剩我们四人。”
“可不是,想想就跟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木吒发出感慨,忽道:“大哥,你后不后悔,当初拜在仙人门下。”
这个问题把金吒问住了,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后悔还是不后悔,于是问木吒:“二弟,那你了,后不后悔。”
木吒沉吟道:“有点后悔,若是我们没有拜入仙人门下,虽说不能学习法术,可一家人团聚,在陈塘关过着幸福的生活。不会像现在,将母亲一个人丢在深山中,独自生活,父亲和哪吒之死,我们都不敢告诉她,现在连我们都要上榜,她要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金吒伤心道:“二弟,别说了。”
“大哥,其实我们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母亲她才是最痛苦的。”
“哼,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来西岐了。”
陈奇从帐外走了进来。
金吒怒目而视,道:“陈奇,你是来羞辱我们兄弟二人的么。”
陈奇淡淡道:“对于你们两个将死之人来说,本将不屑羞辱。你们阐教弟子,死在我们手中的不少,他们都是一群硬骨头,以死表忠心,头一次见到一个跟他们不一样的人,本将有些好奇。”
木吒淡淡道:“并非不一样,而是我心有牵挂罢了。”
陈奇目光盯向木吒,眼中有几分欣赏之色,道:“木吒,你倒是一个人物,只可惜我们是敌人。”
金吒大声道:“陈奇,你不必得意,纵然我们二人身死,这场大战还未结束,有人会为我们报仇的,到时候我们在封神台上见。”
这话一出,陈奇不由笑了,笑得金吒有些莫名其妙,恼怒道:“你笑什么?”
“本将笑你蠢。”
陈奇笑意敛去,道:“你们被困商营,可曾有人来营救你们。你们活着时,都没人救你们,死后还指望别人替你报仇,岂非可笑之极。”
金吒脸色大变,他难以接受陈奇的观点,于是将目光看向木吒。
木吒道:“大哥,他说的没错,没人会替我们报仇的。”
封神大任,才是阐教的头等大事,这一年,有多少弟子死在西岐战场,可曾有人打着为他们报仇的口号而战,唯一例外便是太乙真人,这位积年大仙对哪吒是真的疼爱,为了替哪吒报仇,不惜违背教规,来西岐。
只不过结果令人叹息,他到死也没能替哪吒报上仇。
金吒顿时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陈奇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径自离开了帐内。
……
“太师不必担心,国师吉人天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虽然此战大获全胜,可由于出了余庆这个意外,众将心里都不痛快,闻太师心中焦急不安。对余庆这个弟子,他是给予厚望。
余庆也没让自己失望,一步步成长这般,都快超越自己,可因为破两仪微尘阵,进了一道门而消失,虽然火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