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堇召面容冷淡,单手握住他的臂膀掰开,侧身出去。
他进入半关着的屋子,得到了最后一名还没离去的化妆师相同回答。
新闻、公开、女友...
栗色的瞳仁在一瞬间灰白,仿若枯死的朽木,机械性的抬起手拨出牢记于心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手机新闻自动弹出影帝顾时洲,在胸口纹上姜姓女友宣布交往喜讯的要闻。
想和自己结婚的女友,同时欺骗了几个人,再次打翻了爱情,化为升空的泡影。
斐堇召形如木偶,走出屋子,连一个寻到人求解释的答案都得不到。
他看着靠墙的顾时洲,嗓音如死水般没有波澜,“我没有纹身,是她答应我结婚。”
“结婚?”
比同居还要过分的谎言,比他还惨。
顾时洲蓦然笑了,血流不止的手背抚过鼻尖,染下一抹殷红,“她可真是恶劣啊,是不是。”
以往斐堇召在人前最护着她了,如今他轻点下颌,心脏被狠狠揪着,被打击的快要站不稳。
是啊。
她太恶劣了。
...
叮。
电梯门开开合合。
斐堇召走进桥箱,面无表情。
姜暖暖硬生生摧毁了他内心艰难构建起的爱,随后往里抛满了毒药,想让他烂的百孔千疮。
她做到了。
他会腐烂。
他听见灵魂仍在挣扎,从声音里发出绝望的叫嚣,“你知道她去哪了?选择了谁。”
顾时洲站在他身边,横眉冷对,“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会出现在这吗。”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要愚弄他,就算她想拥抱别人独一份的爱情,也不该在决断的时候欺骗所有人。
他隔着衬衫摸了摸刚纹上名字的胸口,嘲讽:“那无数次针刺入这注入颜色的时候,真他妈疼啊。”
听闻他的话,斐堇召轻轻眨眼,有些茫然。
后路黑暗,前路也灭了灯,他驻足原地,终于还是从裂开的深渊里坠落。
翟老夫人的电话先后打到了他们的手机上。
从会场出来的顾廷宴也接到了。
翟蘅快要死亡,最后的时间里有几句遗言要和他们说。
高大挺拔的男人立在打开的车门边,这一瞬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沉着脸,对正在打电话调集人手的李助说:“先不用叫人找了。”
李助的声音戛然而止,听自家老板冷冰冰的声音说:“直接去医院。”
被遗留下来的媒体们看到微博上顾时洲发出的爆炸新闻,至今还没有姜暖暖的回复。
他们觉得这位姜小姐真是个狠人中的狠人。
骗的顾氏两兄弟同时公开与她的情侣关系,嫌命还不够长。
...
陵港医院。
所有人全部被翟老夫人清除出去,就连翟蘅的父母都没放过。
病房里只站着几位把控陵港经济命脉的年轻大佬。
大家都在这里,说明她没和任何人离开,只是就这样,突然不见了。
顾时洲想过姜暖暖跟其中一人跑的疑虑打消,但这让他的情绪更加差劲了,姜暖暖性子犹如灵魂换壳的事,他是知道的,这让他觉得真相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就像之前说的她只求感情,带着某种目的来得到他们的感情,现在这算什么?算功成身退。
这种感觉实在太明显了,她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诺和感情,然后功成身退。
于是他问翟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暖暖去哪了?”
翟霖闻言,瞬间躁动,“你什么意思?姜暖暖去哪了?”
顾时洲桃花眼阴鸷,望向他,“什么意思?她说要和我同居,所以我今天特意到碧水湾来接她回家,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他分别瞥了斐堇召和顾廷宴一眼,嘲道:“她又在同一天打算跟我哥媒体公开,跟斐堇召去民政局领证,呵,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让她一个女人占完了,你说是不是。”
翟霖消化完他嘴里的意思,皱起眉头,打开了一早上都没有用过的手机。
娱乐新闻一条条以爆炸的形式弹跳出来,每一个标题都极为触目,字字扎进他眼里。
本来还算平和的俊美面庞,顿时凶神恶煞的像个吃人阎罗。
不久前姜暖暖还答应跟自己在一起,原来答应了不止一个人啊。
被人背叛的暴虐情绪瞬间爆发,翟霖控制不住的脾气瞬间让手机遭了殃,在地面摔的四分五裂。
病房内的打砸,让翟老夫人心揪了一瞬,可房门按照翟蘅的要求从里被反锁,一时间她进不去,也不知道他们的聊天内容。
病床上的青年气息微弱,看着几个情绪压抑目标一致的情敌,唇角还能笑出弧度,“看来她调皮的将你们全部耍了一番。”
顾廷宴薄唇微压,冷然道:“你该给答案了,你知道什么。”
之前姜暖暖遭到绑架生死不知,翟蘅在医院说的那番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也明白她身上存在着荒谬的问题,所以热气球上的告白求她留下来,求的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