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转眸看他,眼珠微颤。
他扣着她的手腕,稳着声说:“花花和爷爷还在家里,你只管跑,听见没?”
人命关天的事,她牙关紧咬,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
两人没管被树枝压倒的华德,在尘埃飞扬的房屋废墟里狂奔,细碎沙子飞进姜暖暖的眼睛,异物感让她边跑边控制不住的流泪。
狂奔了两三分钟,花花家的房屋出现在眼前,侧墙根部铺满网状裂纹,直逼房顶,旁边伫立的邻居房屋倾斜倒塌,依靠在他们岌岌可危的墙壁上。
姜暖暖看见这一幕,心脏都吓停一瞬。
花花家随时都要塌!
翟霖将她拉到房屋前不会被波及的空地上,“你留在这。”
“一起去,你没法带两个人出来。”姜暖暖抓住他要抽离的手,眼眶通红的重复:“一起去。”
“不用,能救一个就一个。”
翟霖冷漠将她推开,斩钉截铁的说:“你不能出事。”
他转身冲进屋里,姜暖暖一咬牙,才不要真的一个人在这。
这次地震值得她冒一次险,一是主角不会死跟着他稳妥,二是为了好感和那爷孙俩,拼一把也行。
小熊围巾下的脖颈已经跑出一层细汗,她扯松围巾让冷风透进来清醒,在翟霖进入摇晃的房子没几秒就跟了进去。
陵港翟家老宅。
书房里猛地打翻了一只茶杯,声响引来一名佣人推开门,坐在椅子里的翟蘅握着手机,贴近心口的衬衫被抓的皱巴巴的。
他的脸色苍白,温和眼眸罕见变了情绪,嗓音又急又沉,“安排直升机,就现在,去海平。”
佣人惊讶,也懂得他的疾病,“大少,你心脏不好怎么能安排直升机呢!”
翟蘅一记冷眼扫过去,对方立即闭了口,打扫完地上碎裂的茶杯,顺势偷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平海地震,震源在地雷村脚下...
佣人一想这不是二少去的地方,神情一慌,忙不迭的跑去找了翟老夫人。
她赶去拦翟蘅的时候,直升机的旋翼桨叶卷起狂风,吹着他的冲锋衣角,他还在低头给人打电话,“立即安排救援物资和指挥物资,派人手过去施救,我现在往那赶。”
“你干什么去!不要命了!”
翟老夫人急匆匆的赶来,手里挂着一串佛珠不停拨动,面容急切,“翟霖也在平海,立即投入人力过去救援就可以了!你在家等!”
翟蘅的心脏那么差劲,她怎么能让他去!
男人拉上冲锋衣的服装拉链,边沿堪堪遮到下颌,面无表情的说:“我要去找她。”
她现在该有多害怕,翟蘅都不敢想,一想,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捏住往外扯,抽搐的疼。
翟老夫人以为翟蘅说的是翟霖,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哪怕是当时翟霖压断了条腿,他都是在国内静静等人回来的,他不是为了翟霖。
深度一思考,老夫人拨佛珠的手一停,变了脸,“你为了那位姜小姐?”
翟蘅拂开她的手,温声道:“我得尽快去她身边。”
他坐上直升机,姿态决绝,往常温润矜贵公子的皮囊撕裂,露出面目下最原始的疯狂。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也全然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翟老夫人站在震耳欲聋的旋翼桨叶下,粗重不响亮的声音对着里面说:“你要为这个家庭想想!翟蘅!不要任性!你从没任性过!”
翟蘅侧过脸,幽暗的眸阴沉沉的压下来,面无表情道:“为您我会考虑,要为我父母,我需要考虑什么?他们瞒着我和翟霖各自在外头组建的家庭?”
翟老夫人一愣,手指掐断了佛珠链,木珠子洒落在地,滚在草叶间,干涩的声音说:“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情这事很难控制,我不管他们,您也别来拦我。”
翟蘅勾了勾唇,命令人关上舱门,隔绝她的视线。
望着腾空而起的直升机,翟老夫人喃喃自语。
旁边的管家扶住她的胳膊,听着老人口中沉沉的一声作孽啊。
十几架由翟家出资的救援直升机,跟随翟蘅将在第一时间抵达地震现场。
远在顾氏集团开会的顾廷宴正被高层施压,进行洽谈让父亲回归先从项目入手重新做起,李助也在同一时间收到海平出事的消息,可会议上的气氛焦灼,他思考良久,最终决定下会后再告诉老板姜暖暖出事。
要是在股东会上顾总因为女人离开,那就彻底闹笑话了。
身为一个专业的助理,李助不认为这时候可以让他分心。
斐堇召并没有收到姜暖暖去哪做公益的消息,还在为挽救游戏公司而努力,顾时洲同样如此,没日没夜的拍着大戏,等待着姜暖暖偶尔回的微信消息。
不过今天海平出事两人皆是心头一跳,给姜暖暖打了电话,通话显示已关机。
...
位于震源处的地雷村,引爆了数以百计的地雷,山里又震又炸,百孔千疮。
山顶村庄一片狼藉。
花花家的小洋楼斜着坍塌。
里面深埋的废墟处,姜暖暖跟翟霖蜷缩在狭小的空隙里,顶部由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