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难以避免地,想起那天晚上,容琛站在玻璃橱窗前,说她跟垂耳兔玩偶很像时的场景。
这个人,怎么那么会胡说八道啊!
连小孩子都骗。
小孩子们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骗。
陆明锦听得黑葡萄似的眼睛都睁大了,结结巴巴:“介,介么腻害……兔兔,咬人?”
容琛被她口齿不清的小奶音给逗笑了,一本正经点头:“是啊。那兔子可凶了。不信,你问大……你问舅舅。她亲眼看到的。”
季欢:……
容琛和怀里的小团子同时抬头看过来,三张略有相似的脸专注地看向她。
季欢觉得自己又快烧起来了。
她强作镇定,勉强“嗯”了一声。
容南星在旁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李小曼无愧于她精英秘书的称号,第二天就交上了详尽的计划书,充分保证庄家无暇再去私底下接触菲特先生。
庄总是饱经风雨的商场老手,在被针对之初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作为老狐狸,他本该清楚,当即服软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但这些年,庄家被季欢照顾得太好了。
既照顾他们生意上的困境,又照顾他们的自尊心和身为长辈亲人的身份。
庄总低不下这个头。
于是容琛再次接到了庄太太的电话。
他非常干脆利落地选择拉黑。
季欢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没放在心上。
她本身也没多喜欢庄家人,从前把人当成亲人来对待,多有容忍。
婚约都没了,这层微薄的联系也就消失了。
容琛听了挑眉,一直憋在心底里那股说不清的燥郁总算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问:“那大小姐的意思是,随便我折腾咯?”
季欢总觉得他提起庄家的态度,像是狡猾的猫盯着耗子。
不等她回答,总裁办公室的门口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女声:“你放看我,我要见庄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于野头都大了:他们老大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司安保严密,愣是能让她给闯进来。
正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追责,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他那个暴躁的顶头上司站在门口,问:“怎么回事儿?”
苏落羽完全没有给人添麻烦的自觉。
她看着季欢,眼睛都亮了:“容总,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相信我,这对你真的很重要。”
季欢皱眉。
她不觉得她跟苏落羽有什么好说的,也没兴趣跟抢走自己未婚夫的女孩交流。
但苏落羽满脸哀求和郑重,她最后还是没叫人直接把她赶出去:“进来吧。”
摆在旁边的高大瓷花瓶碎了一地,新来的女助理拿了清洁工具,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清理。
季欢脚步微顿,躬身递过一双手套。
“小心点。”她温声道:“女孩子的手这么娇嫩,被割破留下伤疤就不漂亮了。”
女助理抬起头,正面面对容琛那张英俊又充斥着野性的俊脸。
一张脸颊瞬间红得彻底,双手接过手套,连呼吸都屏住了:“是,是……谢谢容总,关,关心。”
季欢微微颔首,只当她初入职场太紧张,声音又放轻了几个度:“慢慢来,别怕。有什么不懂的去请教一下前辈。”
她说:“大家的工作能力都很强,是非常好相处又和善的同事。好好相处,在他们身上,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女孩:!!!
这样既体贴又温柔的上司到底要去哪里找啊啊啊啊啊!
她上辈子已经积了很多福,才找到这样的公司。
不仅福利好待遇高,连老板都这么好。
女助理说不出话,捧着脸用力点点头。
其他被夸赞的前辈们也微不可查地挺直了脊背。
暴躁阎王夸他们了诶!
天知道在容氏工作这么久,这位暴躁的上司不骂人就不错了,什么时候还这么和颜悦色地夸过人?
原来在容总眼里,他们是这么优秀出众。
如果说从前上班是为了那远远高出同水平公司的待遇,那现在,他们就要说,士为知己者死!
一瞬间,整个场面都洋溢着积极的工作热情。
季欢没察觉到,苏落羽看到了。
她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带着点酸气。
外面都说容总是个脾气暴躁又粗鲁的糙汉,没想到却这么温柔。真是便宜季大小姐那个虚伪的女人了。
而且——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女人的想法,不过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