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朱由检低头眯眼冷盯着仍旧一脸傲气的谈迁,正要再说话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众人神色一紧,因为疾驰而来的是八百里加急密信。
此信只有皇帝与司礼监秉笔太监才能亲启,微服私访出行之前,曹化淳与禁军统领卢象升有交代,微服出行暗中保护也必不可少。
快马的信使一拉缰绳,从马上跌落,呼吸大口喘气,脸上肌肤开裂,嘴角流着鲜血,虚弱道:“陛下,辽东八百里加急。”
曹化淳接过密札后,这信使便昏死过去,缓缓打开,脸色大变,附耳轻声道:“陛下,皇太极带领多尔衮及多铎率领八万大军亲征察哈尔所属的多罗特部,进至敖木伦地方,大胜俘获一万一千二百人。”
崇祯帝双手颤抖,面色红涨,双眼怒目,一把抢过身旁骆养性手中绣春刀,朝一棵只存树干的枯木挥去,碗口大的树干被拦腰斩断,沉声道:“这该死的皇太极。”
“曹化淳快回宫,宣内阁六部前往乾清宫议事。”
才在城西南隅的王恭厂没多久朱由检便快步走上马车,上车前看向谈迁,手指着这遍废墟,沉声道:“有才有抱负就给朕看,大明要能人,就把这遍废墟给朕变废为宝,七日后朕到归心酒楼听你之法,只要你不花朝廷的钱,其它的朕全力支持。”
“让朕满意的话,你胸中万千计策便听,希望与你能有君臣佳话。”
“苟月明你也替朕磨磨谈迁性子,人再有才,太傲的人大多不能善终。”
“朕希望与你们三人共叙千古佳话。”
谈迁与苟月明面面相觑,不知何为第三人时,朱由检沉声道:“你们义兄弟袁崇焕,大明的肱骨之臣朕那会不知?谈迁《国榷》这书的笔如刀,朕会用心看,里面有许多不喜处,但史如镜你做到了,你,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谈迁起来吧!在这废墟多走走想想如何变废为宝。”
言必朱由检与朱十二走近马车,曹化淳驾车,骆养性与张之极在前方开道。
骆养性抬手一挥,从各处暗中护卫的锦衣卫便现身,顷刻间一浩浩荡荡的队伍便紧跟在马车身后,沿途百姓跪迎。
在马车内的朱由检将密札递给朱元璋,接着从车厢里隐蔽处按下,弹出一个木匣,取出一封封密札,全递给朱元璋。
一封密札记录着南赣乱匪建起伪国号永兴,起义军夺天王,率众攻破安远县城,劫库放囚,一众作乱,安远知县沈克封逃走,巡抚洪瞻祖密报。
紧皱眉头的朱元璋接着打开另一封密札,浙江发生大风海潮,风暴席卷沿海数座州府,漂没数万人,一片哀嚎。
当打开另一封密札时,朱元璋从紧皱变得冷漠异常,一手拍断车上扶手,压低声怒蓟镇兵变,蓟门驻军由于饥饿索饷鼓噪,焚抢火药,经多方措处,始解散,顺天巡抚王应豸先发欠饷三个月,以安军心。
又一封兵部密札,宁远兵变,辽宁宁远军中四川、湖广兵因缺饷四个月,发生兵变,其余十三个营起而应之,缚巡抚毕自肃、总兵官朱梅、通判张世荣、推官苏涵淳于谯楼上,袁崇焕与兵备副使郭广密谋,诱捕其首恶张正朝、张思顺,斩首十五人,才平定了此次兵变。
手里紧握密札,似乎要扯破,呼吸急促,脸上血脉喷张,变得通红,闭着眼沉声道:“由检,车里可有地图?”
朱由检解下卷帘的扣子后垂直落下天下版图,朱元璋松开手中密札,任由其落地,睁开眼盯着天下版图,沉声道:“由检,你从这一封封登密札中,再看这天下版图,能发现什么?”
朱由检比之大明历代先皇最不一样的便是勤政,这点连工作狂人朱元璋都比不过,更别说嘉靖皇帝与万历皇帝不干活的帝王了。
落在朱元璋脚下的密札朱由检了然于胸,字字不差。
“老祖宗,皇兄将大明帝位传于我,深知大明之危,大明周围强敌环视,东面是辽阔大海常有倭寇袭扰,南面有世袭黔国公沐家镇守还算安宁,不过沐家势力在云南,朝廷根本没法插手,兵更是无法调不动,西面有吐蕃各部,此处还算安全,最重要的便是北方之患,先是蒙古各部再就是崛起的后金努尔哈赤父子统领的女真各部,现如今成祖爷打下的奴儿干都司全境都是女真人的势力范围,更重要的是皇太极带领多尔衮及多铎率领八万大军亲征察哈尔所属的多罗特部,进至敖木伦地方大胜,打通了蒙古与大明的边疆,实力大增。”
朱元璋盯着朱由检,认真道:“还有吗?”
朱由检想了半天,不知是何意,疑问道:“由检,不知老祖宗问何?”
朱元璋抬起手想打醒朱由检,但忍住了,压着性子,怒气道:“你刚刚说的只是浅显易见的外部局势?”
“密札里多次提到的几次兵变,你没留心吗?”
“蓟镇兵变、宁远兵变还有南赣乱匪,这些你认为的匪人连国号都定下了永兴。”
朱由检一手轻抚朱元璋后背,柔声道:“老祖宗,就几个不成气候的匪人与军中几个乱军令的兵油子,不足为虑。”
听这话后的朱元璋眼神变得冰寒,又抬起原本放下的左手,狠狠朝朱由检摔一巴掌,脸上立马留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