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戴河,征北将军命名的这座没有城墙的新城,规模还很小。在这个古老的汉朝,还是很另类的。因为征北将军府设立在此地,而逐渐有了些人气,居住的人,大部分是文武官员的眷属。
今日,将军府内文武官员齐聚一堂,不难看出,大堂上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前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恍如虚幻,战争在意想不到的短时间内,就这么结束了。
堂下,钟繇拉着田丰的手问长问短,满宠则在旁边与刘烨相谈,周围还有其他的文武官员,他们都对自己没有亲历肥如之战而遗憾,当然,最能说的是文官,武将们倒是大多沉默寡言。
“元皓,我还以为这场仗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毕竟是要面对五万乌桓铁骑,咱们这一方,又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新兵,额,还是步兵。
要知道乌桓铁骑甲天下,没有几场恶战难以取胜,期间有些胜负、波折在所难免。结果,没成想这么快就结束了,这是什么战法竟然如此神奇?”
“元常,为了这一天,咱们主公整整准备了两年的时间啊!元常来幽州的时间比较晚,可能不知道,当时主公布置任务之时的情景。
我当时就很担心呀,咱们幽州苦寒之地,无论从财力、物力和人力,以一州之地对付一个异族,力有不逮啊!
看看西边的凉州叛乱,咱们大汉朝倾全国之力尚未平息,再看看咱们幽州的平叛,几个起落,嗨嗨,结束了。
元常啊,主公真神人也!”
“元皓,这么说,两年前主公就知道有这一天吗?这也太神了吧!”
“嘿嘿,伯宁啊,咱们这些人在某个战役中,或许有些谋略,但是,在整个大局观方面,我们却望尘莫及耶。
当初主公的教诲犹在耳边,大汉强盛的时候,这些异族或许会服服帖帖的安分守己。一旦大汉朝内乱,这些异族就不会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无他,本性使然。
所以,当大汉朝内乱不止,恰逢凉州叛乱迭起,主公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很快到来的。
首先防范的当然是乌桓族了,他们与幽州边民杂居,靠幽州最近。其次才是北面的鲜卑、匈奴,其他的东部异族还弱小,暂时没有能力反叛。呵呵,这种结果全让咱主公给预料到了。”
刘晔接过话题,很是感慨一番。
“子良说的不错,主公下的一盘好大的棋,整整两年啊!单论大局观,当今天下舍主公难出其右,真神人也!
我们只要在细节上帮主公策划好,尽量不出纰漏,当可确保万无一失,无往而不胜!
虽说我们有福气,跟了这样英明的主公,嘿嘿,同样也说明我们的眼光不错,追随了一个好主公。”
田丰这一说,众人皆以为然,是啊,主公是英明,我们追随主公也说明我们的眼光好。主公和属下是双向选择,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介个……肥如一战是不是有些残忍啊?”
“长文这话可就有问题了,敌我两军对垒,有残忍这个说法吗?假若长文与对手拼搏,二人都持剑相对,当长文的长剑就要刺近对方时,突然想到,将长剑刺进对方的身体是不是太残忍,这一犹豫之时,对方的长剑刺进了长文的身体的,长文倒下的时候会怎么想呢?
大概不是在想是否对敌人的残忍,而是应该考虑,是不是对自己太残忍了!”
“嗯,子良这个话我赞成,主公告诫我们,民族之间的战争,往往是最残酷的,不仅仅是胜负问题,一旦失败,后果往往是严重的,要么被奴役,要么被灭绝种族。
咱们汉朝的儒家思想,提倡仁爱没有错,错就错在仁爱错了对象,我们往往看到汉族内部的争斗残酷无比,而对外则是大讲仁爱,难道就不怕仁爱到了最后,生生将自己毁灭了吗?这种思想要不得啊,儒家的仁爱不能滥用。”
华歆的一番话说的有些重,陈群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脸色难免有些挂不住,站在一旁无言以对。
刘晔赶忙接过话题圆场:“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胜利为幽州今后的对外战争,奠定了良好的开端,大家都应该高兴,是吧?
不过,另外一点也很关键,主公要求这场对乌桓的战争,力争一个快字,干净利落。
大家想啊,若是此次乌桓叛乱得以蔓延,后果是不是很严重啊!到那时可要够咱们幽州吃一壶的,以幽州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恐怕会吃不消哎。
要是和西凉那样打上几年,幽州这个贫寒之地恐怕折腾不起吧!所以,战争一开始,在叛乱分子还没有强大起来的时候,先消灭了张纯,让他与张举汇合的愿望落空。进一步又消灭了张举,使得叛乱的三股势力不能汇聚成一股力量,咱们是分而灭之,先后有别,将乌桓叛匪消灭在萌芽之中。”
“不错,子良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场对乌桓人的战争可谓一环紧扣一环,各场战争之间衔接有序,层次分明又相互协调,整个战争过程波澜壮阔,又给人一种非常流畅的感觉,想想都让人陶醉其中呀!”
几个文人这样一描述,参与战争的人,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细细一想,果然如此,战争也是艺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