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中,喝茶的大太监已经渐渐不耐。
同时,国师府,还有辽国的一些位高权重的贵族,也在通过他们的眼线,观察着这驿馆里面的一举一动。
赵康如何应对贺礼失窃,这看似是小事,实则是关乎着辽国和大夏两国关系的大事。
想要和大夏通商,对大夏温和的一批贵族都在跟着一起犯愁,大骂赵康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些主张对大夏开战的鹰派,则是磨刀霍霍的,就等着赵康在朝堂上出丑,触怒了天皇帝。
“国师,你说,赵康能不能有办法,应付这次的麻烦呢?”
国师府上,公主拓跋兰一边喝茶,一边嘴里乐呵呵的嘀咕着。
反正,赵康这回把出使的事情办砸,他们辽国不但能漫天要价,最要紧的是,拓跋兰也可以借此脱身,赖掉和赵康之间的婚约。
耶律楚才那里看不出来拓跋兰的算计?
瞅着拓跋兰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耶律楚才只小心翼翼的赔笑道:“虽然赵康最是诡计多端,可如此短的时间,如此重要的礼物,以下臣之见,他这回恐怕是难以完全顾忌了。不过……”
话说了一半,耶律楚才便转而观望着拓跋兰的脸色。
“不过什么?”
拓跋兰紧跟着追问了一声,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耶律楚才是为何而担忧了。
放下手里的茶盏,
耶律楚才也是微微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不过,这回的事情毕竟还涉及到吐蕃,下臣只怕陛下万一震怒,降罪赵康,难免会被吐蕃人趁虚而入啊。公主您是不愿意下嫁给赵康,可那吐蕃的王子,比起赵康,恐怕更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草包啊。”
“他敢!”
一提到扎西衮的名字,拓跋兰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上,瞬间就成了一片寒霜。
要是赵康和扎西衮,这两个人,非要她选一个下嫁的话,那拓跋兰宁愿嫁给聪明许多的赵康,也不会多看一眼愚蠢无能的扎西衮。
就算拓跋兰会因为赵康失意挫败而窃喜,但她也绝对不会给扎西衮半点机会。
“都这时候了,公主您说呢?”
无奈的一笑,耶律楚才这才接着前面的话茬继续分析:“咱们陛下是个好面子的人,大夏的那个定王,何尝不是个倔脾气?”
“这回为了说服我们不和吐蕃一起出兵,大夏人已经下了血本,同意了很多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条件,连着盐铁这等关乎到战略的东西都肯交易了,大夏还有别的价码拿出来让陛下动心吗?公主您说,大夏还剩下什么?”
“这……”听着国师的分析,拓跋兰的脸色只越来越难看。
当初只看到赵康倒霉,拓跋兰也觉得辽国这边可以漫天要价,再狠狠的占一点大夏人的
便宜,可她毕竟没有耶律楚才一样长远的眼光。
盐铁这种以前大辽想都不敢想的物资,现在大夏都被迫出卖,继续敲竹杠,难道让夏皇把龙椅让出来吗?
所以,耶律楚才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漫天要价的结果很可能就是直接谈崩了。
赵康到时候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了,那辽国就只剩下扎西衮可以合作。
越是深思这里面的问题,拓跋兰越是感觉到一阵沉重的压力。
不用耶律楚才多说,拓跋兰就着急的坐不住了:“不行,本宫得去见见赵康,阻止他和我父皇闹掰!”
更加恶心的扎西衮成了最大的难题,这回,拓跋兰也只能着急抱佛脚,想起来要跟赵康合作了。
“晚了。”
“天使已经进了驿馆,现在赵康正在拖延时间,我估计他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公主您现在过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因此陛下对您的猜忌啊。”耶律楚才抬手将拓跋兰的去路拦住。
拓跋兰虽然不想承认,但细细一想之下,耶律楚才的话也不无道理。
本来,拓跋兰就是和赵康有婚约的人,现在这份婚约就要生效的节骨眼上,拓跋兰跑去帮赵康的忙,这让天皇帝怎么看这个女儿?
稍稍一念,拓跋兰的一颗心都直接凉了半截。
她现在是满心的烦闷,既想赵康在朝堂上吃亏,又
不想大辽和大夏之间彻底谈崩,可这两件事中间的小小的尺度,就连精于算计的耶律楚才都难以估量,更别说是拓跋兰了。
此时,拓跋兰也只能在心里面暗暗祈祷,最好事情能一切如她所愿,让赵康付出代价的同时,她也可以顺势赖掉和赵康之间的婚约,又不至于让大辽和大夏的关系彻底破局。
国师府上,耶律楚才和拓跋兰商议之后,也没想到合适的应对办法,只能在暗中静观其变。
驿馆这边,已经被添了三次茶水的大太监,此刻也是非常的不耐烦了。
“你们家定王这焚香沐浴的时间也太久了吧?”大太监将茶杯放在一边,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